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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學習與磨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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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野營結束後的第二天開始,斯凱爾頓的行程可謂是排得滿滿當當。由于她先前落下了許多訓練課程,導緻她要在原有的基礎上花更多的時間惡補回來——本來每天的戰鬥訓練都在下午,可她從上午就得開始。唯獨這點她很難接受。

斯凱爾頓真的很喜歡睡覺,如果沒人打攪她的話,她能睡上一整天!所以她打心眼裡認為發明床的人是天才——床難道不是一個好東西嗎?既柔軟又讓人有安全感,最重要的是床不會說話,它不會批評你,也不會硬生生地把你從它身上拽走,隻要你想,随你待多久。可現在一切都變了。在其他人也許還在睡回籠覺的時間裡(她也不太清楚他們在空閑時間都會幹些什麼),她得和黑金絲雀進行一對一的訓練,這讓她倍感壓力。

“嗨姑娘,許久不見,”随着訓練場的激活,黑金絲雀走到了場地的中央,她脫下外套,稍微活動了一下關節就準備開始上課,“我會幫你把之前落下的都補上,但在此之前,希望你能跟上我的節奏。”

沒有過多的寒暄,話音一落,黑金絲雀就做好了格鬥姿勢,斯凱爾頓也調整好自身站位,集中注意力擺出架勢準備迎接黑金絲雀的進攻。别看她表面波瀾不驚,實際上她心虛得要命,因為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在黑金絲雀這樣的專業人士面前,她隻能稱得上是三腳貓功夫。而事實确實如此。盡管斯凱爾頓僥幸躲過迎面的一拳,但她還沒來得及看清黑金絲雀的下一步動作,就被她一記掃堂腿給幹了個人仰馬翻,整個過程甚至不到十秒。

“你的思緒太混亂了,而且重心不穩,”黑金絲雀一把拉起屁股摔得生疼的斯凱爾頓,示意她調整姿勢繼續訓練,“注意我的動作,将你的力量分到腿上,再來。”

斯凱爾頓深吸一口氣,迅速握緊了雙拳。黑金絲雀又發起了新一輪的攻擊,盡管斯凱爾頓知道她不會在訓練中使出全力,但她這次的攻勢确确實實比之前還要猛,斯凱爾頓隻能将雙臂擋在胸前被動地進行防禦。

“有時一味的防禦并不能扭轉局勢,你需要化攻為守。”

真不知道黑金絲雀是怎麼能一邊攻擊一邊講解的,換做斯凱爾頓的話,她幾乎無暇顧及這個,但她還是将她的話聽了進去——在躲過對方的一拳後,斯凱爾頓立馬抓住空隙朝黑金絲雀打出一拳,然而黑金絲雀僅别過臉便輕松躲避了這一擊。斯凱爾頓還沒來得及驚訝,黑金絲雀就順勢抓住她的胳膊給她來了個過肩摔。

“把我當做你的敵人,切記戰鬥時不要被擾亂思路,你太容易受到幹擾了。”黑金絲雀将斯凱爾頓的不足之處一一點出,同時她也看出了她的沮喪和焦躁,“失敗是成功之母。從你剛來到這裡時,我就很喜歡你的眼神,從裡面我能看到頑強、堅定和不服輸,我相信堅持下去就會有所改變,而這正是除了格鬥技巧外我想要教給你的。”

“……那就再來一次吧!”

受到了鼓舞,斯凱爾頓找回了點自信,她抿着唇,向黑金絲雀用力地點點頭。

“這才是我的女孩。”

黑金絲雀滿意地一笑。她又對斯凱爾頓發起了新一輪攻勢,隻不過這次有些不太一樣——黑金絲雀并沒有動用手部的力量,而是以下肢連續的掃踢來對斯凱爾頓造成傷害。當黑金絲雀腿部的力量反饋到斯凱爾頓的左腿上時,斯凱爾頓簡直要跪下去了,關鍵時刻她想到了黑金絲雀先前的話語,她迅速繃緊了大腿的肌肉以應對她的連續攻擊。

“學得還挺快,”黑金絲雀對斯凱爾頓投以欣慰的目光,但很快她眼中的光芒又變得銳利起來了,“那這招又如何?”

黑金絲雀戰鬥起來絕不拖泥帶水,從下蹲扶地到旋轉身體再到用腿猛力橫掃,這一連串的動作完成得非常幹淨利落。但斯凱爾頓也不是能在同一個坑絆倒兩次的人。她從對方的預備動作上就判斷其會使用掃堂腿,而事實不出她所料,當然,她也想好了自己的退路——她用一個完美的後空翻向後撤退以此躲過這緻命一擊。

“完美,你看起來漸入佳境了。”黑金絲雀對斯凱爾頓目前的表現非常滿意。她認為斯凱爾頓的學習能力很強,不亞于小隊裡的任何一員,短短兩次失敗這個女孩就能夠将知識靈活運用至實戰中,還從她的起手動作中預判她的下一行動,甚至規劃好了撤退方案——她真的越來越期待斯凱爾頓的下一步行動了。

此時的斯凱爾頓靠着後空翻已經與黑金絲雀拉開了兩個身位,然而姜還是老的辣,就當她以為能有時間喘息時,黑金絲雀卻根本不給機會瞬間拉進了與她的距離——可當斯凱爾頓進入黑金絲雀的攻擊範圍内時,黑金絲雀依舊選擇用掃踢消耗斯凱爾頓的力量。

斯凱爾頓并不傻,一味的挨打離輸隻是時間問題,自己必須找準時機謀求反擊。所以她嘗試蹬地後跳,這樣就能在避開黑金絲雀攻擊的同時自己利用空隙還擊,但這個方法實施起來非常困難,因此她也隻踢中了黑金絲雀兩腳就被見招拆招。沒辦法,為了尋找機會,斯凱爾頓隻好彎曲腿部試圖接住黑金絲雀的低掃。可令她沒想到的是,就像一個信号,在她想要接下這一擊的瞬間,黑金絲雀的攻擊軌迹變了,低掃踢立馬變成高掃踢,最後穩穩當當地停在了斯凱爾頓的耳旁。

“非常不錯的嘗試,但敵人隻要對你稍加迷惑,你就會敗下陣來。”黑金絲雀收回招式,她讓斯凱爾頓稍作休息,然後遠遠朝她地扔了一瓶水,斯凱爾頓接住後就大口暢飲了起來,她是真的感到累了。

總之,堪稱“地獄”般的訓練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着。剛開始,斯凱爾頓感覺有點兒吃不消,渾身的肌肉也酸痛不已,不過随着時間的推移,加上骨子裡那不服輸的勁,她慢慢習慣了這種強度的訓練,進度也趕上了小隊其他成員。

除開平日的訓練,斯凱爾德承認這裡的生活十分惬意,不得不說,她還挺喜歡這樣——随便做個藍莓煎餅再淋上滿滿的楓糖漿,午餐就這樣解決了。雖然她和梅甘、超級小子一樣都住在正義山,但平日裡三人的關系還算和諧。因為冰箱裡的食材大多是由梅甘采購的,所以斯凱爾頓偶爾會給多做一份給梅甘;至于超級小子,他簡直是神出鬼沒,不知道這套是不是和羅賓學的,除了上課時間幾乎就看不見他人影,秉着不浪費食物的原則,斯凱爾頓就默認沒有他的份。

不過說到采購,衆所周知,斯凱爾頓是個購物狂,但同時她也很懶——能不出門絕不出門,一旦出了門,那手上必将挂滿大包小包。但她對去超市選購食材沒有興趣,因為在吃喝這方面她沒太大的欲望,她幾乎什麼都吃,隻要能夠維持基本的日常生活就行,而那些華麗、時尚的衣物裝飾才是她的心頭好。所以哪怕眼前有她喜歡的甜食,讓她從中二選一她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衣着打扮。這就是為什麼當梅甘邀請她一起去快樂港的超市買東西時她會拒絕的原因之一,不過為了讓這個來自火星的女孩沒那麼失落,斯凱爾頓會教她不同食材的處理方法,在她遇到烹饪上的困難時主動指導,從而幫助她烤出了一個完美的蘋果餡餅,這讓梅甘高興了很久。

閃電小子呢,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和斯凱爾頓搭話。面對他如同連環炮的問題,諸如為什麼不回他的郵件,為什麼不給他回哪怕一個電話之類的,斯凱爾頓簡直毫無招架之力——她隻是想在沙發上看會電視罷了。她說自己的手機丢了,閃電小子二話不說就要拉着她去商場重新買一個,而當她說蝙蝠俠又給她準備了一個新的智能手機時,閃電小子的表情立刻黯淡了下來,但隻是失落了一會兒,他又來了興緻,強烈要求斯凱爾頓重新将他的郵箱和電話号碼存進手機。

斯凱爾頓真的很容易被拿捏,她很吃軟磨硬泡這一套。閃電小子期待的眼神讓她不禁聯想到寵物店裡的金毛大狗狗,一想到這,她的态度立馬軟了下來,又重新将他的聯系方式存進了手機。

“我就知道你不會那樣狠心的,”見自己的目的達成,閃電小子又變得興緻滿滿了,“來吧,智能手機可不隻是用來回郵件、回電話之類的,我教你一些有趣的,比如……呃,你喜歡什麼類型的音樂?或者你有沒有喜歡的歌曲?”

“嗯…《My Heart Will Go On》?”

“哇,我還以為你會喜歡,呃,歡快活潑一點的呢。不過這也很不錯。”閃電小子耐心地教斯凱爾頓如何在手機上搜索自己喜歡的歌。

“你看過這個電影嗎?”

“呃……不?”閃電小子稍加思索道,“我比較喜歡那種刺激感多一點的,你懂的,能抱着爆米花、喝着可樂的那種。”

“這個很适合戀人一起看,”斯凱爾頓說,但她感覺有些不妥,又馬上補充了一句,“當然一個人去也可以。”

“我想我會的。”

“你有女朋友?”

“還沒有,不過我想很快就有了。”閃電小子的目光轉移到了正在看烹饪書的梅甘身上,梅甘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微笑着揮手向他打招呼,閃電小子看着梅甘,瞬間就陷入了陶醉。

“……祝你好運?”不好意思打破閃電小子的幻想,斯凱爾頓隻好這樣說。

“謝謝,你會支持我的吧?”

“呃…也…”斯凱爾頓很不确定,她認為他是沒有機會的,因為從梅甘的種種行為來看,她隻把閃電小子當成普通的異性朋友。但看到閃電小子充滿期望的眼神後,她咳嗽了幾聲立馬改口道:“是的,我會支持你的。”

“噢耶,真是太棒了!”閃電小子忍不住發出驚呼,他把拳頭伸向斯凱爾頓,示意她跟自己碰拳,斯凱爾頓不情願地跟他碰了碰,誰知這又讓閃電小子來了勁,他更加興奮地叫了幾聲,“這下我們就是戰略同盟的關系了!”

“哈?什麼戰略同盟?”

“就是……”閃電小子故意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向斯凱爾頓提議,“卡爾德和羅賓還有我都不常在這兒,我想超級小子也不是合适的人選,想來想去,我覺得隻能拜托你了。”

斯凱爾頓果斷搖頭拒絕,可面對閃電小子的苦苦哀求,她又動搖了,盡管她覺得這樣并不好:“……好吧,你想要我做什麼?”

“你隻要答應會在手機上回複我的信息就好了。”

“……我會的。”

“你保證?”

“…唉,我保證。”斯凱爾頓的表情很無奈,她馬上就後悔自己做出了這個決定。可一言既出驷馬難追,她隻好硬着頭皮做出保證。

“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閃電小子會意地眨眨眼,裝酷似地向斯凱爾頓比了幾個手勢,就拉着羅賓玩桌遊去了。

少了閃電小子在旁邊“唠叨”,斯凱爾頓感到清淨了不少,她不想再去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答應他了,她想将精力投入下午要做的事上。是的,下午要幹的對她來說非常非常重要,因為黑金絲雀要處理聯盟的事務,所以下午大多時候都是大家自由對練。而在學習戰鬥技巧的同時,斯凱爾頓也不忘精進自己的魔法,她很感謝康斯坦丁留給她的魔法書和錄音帶,這意味着康斯坦丁對自己的認可,她能學習他學過的知識,也許她有朝一日能成為像康斯坦丁那樣厲害的人物。

不,不是也許,是一定!斯凱爾頓在心中為自己暗暗鼓勁,她已經在幻想自己成為大師後要做些什麼了。

“斯凱爾頓?”

卡爾德的聲音打斷了斯凱爾頓的幻想,她馬上回過神來說了句抱歉,但卡爾德并沒有在意,反倒是提醒她快到訓練的時間了。

“你不是說有魔法上的事要向我請教嗎?”他問。

“是的,但是等我一會,一會兒就好。”

光顧着和閃電小子聊天去了,斯凱爾頓幾乎快忘了這件事,她迅速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意識到真的要到訓練時間了,于是她立馬起身去做訓前準備。

當斯凱爾頓做好準備站在卡爾德面前時,卡爾德已經從常服換成戰鬥服了。在和訓練有關的事上斯凱爾頓的态度都很端正,她是真心想要變強去追逐心中的目标,因此她不想浪費時間:“我想知道怎麼學習防禦魔法。”

“你是指這個嗎?”卡爾德從背後抽出他的武器,然後用它們在身前形成一個水盾。

“是的,”斯凱爾頓的臉上展露出喜悅的神情,“你是怎麼做到的?你有什麼感覺?它能維持多久?能抵擋什麼程度的攻擊?它——”

意識到自己太過急切了,斯凱爾頓馬上将剩下的問題咽回了肚子裡,她覺得自己這樣肯定多多少少受到了閃電小子的影響。還好卡爾德隻是溫和地笑了笑,極具耐心地為她解答:“你隻要将魔力按照自己的想法聚集在一起,形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就可以了。我是亞特蘭蒂斯人,所以學的都是關于水的魔法,但你能運用多種元素的魔法,我想你可以做得比我更好。先試試吧。”

“這樣嗎?”

斯凱爾頓咬緊牙關想要調動魔力在面前形成屏障,經曆了數十秒都還沒有成效,所以她幹脆閉上雙眼集中精神,可直到她的右手發顫、額上都滲出汗珠來了,這防禦魔法甚至還沒有雛形。卡爾德鼓勵她不要氣餒,但在她繼續嘗試無果後,她才不情願地取出(實際是召喚)偶然得到的魔杖,比起說是魔杖,她更願意将這根細長的棍子稱為魔術棒,因為這真的和魔術師手上的很像!總之,雖然來曆不明,但她總感覺這根魔杖和自己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同時她還能确定這玩意并不屬于命運之矛那類危險的東西。事實上,曾經有很多魔法師都會使用魔杖當作釋放精度魔法和控制魔法的媒介,這段曆史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但他們大多數都消失了——這都是康斯坦丁告訴她的。

——既然和精度、控制有有關,那用來施展防禦魔法呢?也許這可行呢?

抱着這樣的想法,斯凱爾頓深吸一口氣,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嘗試。這次魔力的聚集非常順利,順利到讓她以為可以成功——可偏偏事與願違,她忽然就感覺一陣虛脫,力氣似乎都在一瞬間被抽走,以至于她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

“你沒事吧?也許休息後再練比較好,這對魔力的消耗是非常大的。”卡爾德想要上前攙扶斯凱爾頓,卻被她拒絕了。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直到她能夠冷靜地說出話來,那已經是數分鐘之後的事了。

“如何才能提升魔力的量呢?”斯凱爾頓問。

魔力消耗,作為一個運用魔法的人,斯凱爾頓對這個清楚得不得了。假如把人比作容器,那麼魔力就像注進容器裡的水,每個人能儲備水的量都是固定的,而人與人之間的差異——種族、性别、親和力、天賦等,就決定了每個人容量的上限。然而殘酷的是,這種上限是從一出生就注定了的,也許随着年齡的增長力量的儲備會有所增加,但永遠無法超過上限。

斯凱爾頓很聰明,她之所以那樣問,是因為她已經找到了原因所在,那就是自身魔力不足。她曾做過一個試驗,盡管對于專業人士來說她的做法顯得很不嚴謹,但她還是得出了相對準确的結論——在她的極佳狀态下,她能高強度地同時使用二至四種不同的魔法持續35分鐘,即便是狀态不佳,她也能将時間維持在20分鐘左右。她天真地認為以她的天賦學會任何魔法都不在話下,但她剛起步就狠狠栽了跟頭,光是練習了大約15分鐘的防禦魔法,甚至連魔法的雛形還未出現,她就已經筋疲力盡了。

“沒有什麼是一蹴而就的,多試幾次總會成功,”卡爾德伸手将斯凱爾頓扶起,并給出了自己的建議,“我認為冥想會對你有幫助,特别是在自然的環境下進行冥想。在亞特蘭蒂斯的巫師學院,幾乎每個學生都要學習這個,如果你需要,有時間我可以教你。”

斯凱爾頓陷入了短暫的失落,但很快,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重複吸氣吐氣平複心情後,她向卡爾德請求:“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練點的别的魔法。”

“樂意奉陪。”他說。

下午就這樣在無數次嘗試和失敗中過去,一天馬上就要結束了。

斯凱爾頓随便對付了一下晚飯便回房間洗漱了。洗漱完畢後,她瞄了一眼手機,現在才八點,她習慣于晚睡,但為了今後幾天的訓練,她不得不調整作息。所以斯凱爾頓想給自己找點事做,好讓困意快點襲來。她找出待辦清單想要寫點什麼,但當她翻到以前寫的那一頁時,她就完全失去了興緻;她又嘗試繼續鑽研魔法書,可一想到下午失敗的練習,她就惱火康斯坦丁為什麼不在旁邊寫上注釋或是小技巧;最後,她還是覺得提前練習冥想會比較好,盡管明天卡爾德就要帶自己去後山的森林裡練習,但未雨綢缪總沒壞處。

于是,斯凱爾頓馬上就盤坐在了床上。她閉上眼睛,開始深呼吸,慢慢吸氣再慢慢吐氣,在找到适合自己的規律後,她便專注于呼吸的感覺,就在她覺得能夠放空自己的思想時,手機急促的震動聲硬是把她的精神從虛空中拉了回來。她真的要生氣了,最後的一絲理智讓她強壓着怒火去檢查手機,這才發現有人給她發了好幾封郵件,還有誰呢?那當然是閃電小子沃利了。斯凱爾頓本想把手機扔在一旁不予理會,可手機又在響個不停,再加上她也不想明天被沃利的連環炮圍攻,經過短暫的思想鬥争,斯凱爾頓還是決定靜下心來看看他給自己發了些什麼。

「親愛的斯凱汀:

你下午沒事吧?偷點懶沒關系的.對了,你還記得在中心城的那一天嗎?我看見你的購物袋裡有幾本雜志.當然,不是我要故意偷看的,那隻是湊巧.我在想你是不是很喜歡看雜志.為了我們的戰略同盟關系,我想送你一本.但我不知道你喜歡哪種,我就把書店裡所有種類的雜志都拍了一遍.然後老闆就把我請出門了.總之你快選一本吧,在我還能想辦法進去之前.為我們的友誼幹杯:)

沃利」

閃電小子不愧是閃電小子,即使他本人不在這裡,斯凱爾頓也能從字裡行間想象出他俏皮的模樣。她看着緊随文字其後的十幾張雜志封面的照片,氣一下就消了。盡管她對這些都不太感冒,但她還是選了一本《National Geographic》(國家地理)。斯凱爾頓真搞不懂沃利在想什麼,她不由地笑了出來,她确實被他這離奇的行為給打動到了,思索許久,她模仿他的格式給他發去回信:

「親愛的沃利:

我和其他人解釋過了,我沒事,謝謝.請給我一本《National Geographic》.為我們的友誼幹杯.)

斯凱汀」

…………

七月很快見了底,時間來到了八月,暑假就快要結束了。在卡爾德的幫助下,斯凱爾頓逐漸掌握冥想的訣竅,冥想的時長也從最初的五分鐘延長到了現在的二十分鐘。最重要的一點是,在貼近自然的過程中斯凱爾頓感覺到自己對元素的親和力又增強了不少,雖然她的防禦魔法還沒有練到完美的地步,但也初見了成效。

斯凱爾頓很奇怪什麼時候才會有任務。畢竟從快樂港事件發生後,她就再沒和其他人一起行動過了,而且她回到正義山後也是一片風平浪靜,在隻有訓練的日子裡她不可避免地感到乏味。

“耶,看來又是我赢了!”急促的口哨聲宣告卡爾德的出局,閃電小子邊吃香蕉邊慶祝自己的又一次勝利,似乎是看出了斯凱爾頓的無聊,他把她拉了過來當下局遊戲的對手,“光看肯定沒有上手好玩!”

斯凱爾頓對電子遊戲無感,再加上她和電子産品的相适性極差,哪怕她在一旁認真觀摩了許久,她也沒太看懂這個遊戲是怎麼玩的,更何況對戰的是閃電小子這樣的老手,無論怎麼想自己都是必輸無疑。但她實在拗不過羅賓和閃電小子二人,很快就被趕鴨子上架了。

“三局兩勝?”

“三局兩勝!”

咽下嘴裡最後一口香蕉,閃電小子蓄勢待發。斯凱爾頓也不是吃素的,經過羅賓簡單地指導後她很快就上手了,不一會兒就和閃電小子打得有來有回,兩人都各自取得了一勝,比賽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識别:超級小子,B—04。”

澤塔通道處傳來報告聲,超級小子帶着怒氣從中走出,他渾身上下都散發出濃烈的火藥味,像極了一隻應激的貓。他跟目中無人一樣,徑直穿過了桌遊的全息影像,這一舉動引起了斯凱爾頓的強烈不滿,但在衆人面前她勉強抑制住了要罵髒話的沖動:“沒看見這兒有人在玩遊戲嗎?你就不能從旁邊繞過去嗎?”

超級小子像沒聽到似地繼續朝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哪怕是梅甘很客氣地向他詢問大都會的情況,他也不予理會。斯凱爾頓将超級小子這樣的舉動視為找茬,她想他惹錯對象了——她向來不卑不亢、敢怒敢言,在生氣、吵架這方面還什麼人能比得過她,而且她并不認為兩人的關系好到能讓他毀了自己快要赢了的遊戲。所以斯凱爾頓一個箭步地沖了上去想要質問他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關鍵時刻,梅甘拉住她的胳膊:“我想超級小子應該是在大都會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吧。”

“可是…!”

斯凱爾頓想繼續說點什麼,可當她看到梅甘還有卡爾德投向自己的眼神時,她歎口氣妥協了,在一旁生起了悶氣。

直到黑金絲雀的聲音傳來,方才的不愉快被打破,超級小子也停下了步伐。

“準備好訓練了嗎,各位?”

黑金絲雀極具辨識度的聲音從通道裡傳出,和她一起來的還有梅甘的叔叔火星獵人。在看到斯凱爾頓一瞬間,黑金絲雀的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她很期待她展示自己的學習成果。而斯凱爾頓也注意到了來自黑金絲雀的目光,但礙于剛剛發生的不愉快的事,她笑不太出來。

“黑金絲雀!瓊恩叔叔!”見到來者,梅甘忍不住發出了歡呼聲,她激動地上前抱住了火星獵人。

“我剛才恰好就在附近,”火星獵人充滿憐愛地摸了摸梅甘的頭,随後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所以我想過來看看你适應得怎麼樣了。”

“有些磕磕碰碰,不過我在學校。”梅甘揚起臉看向自己的叔叔。

“那我就放心了。”火星獵人又揉揉了梅甘的頭發。

“留下别走,上課時間到了。”黑金絲雀叫住了想要離開大廳的超級小子,“我通常都不太喜歡會逃課的學生,但如果你的表現能讓我滿意……”

黑金絲雀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超級小子如她所料留在了場地的另一邊。盡管超級小子雙手抱胸,眉宇間都透露着對她的不滿以及對訓練的無感,但黑金絲雀仍麻利地走到場地中央激活了訓練場,一邊脫下外套一邊對在場的少年英雄們說:“從過去到現在,我一直都認為能給你們當老師是我的榮幸,同樣的,今天,我依舊會毫無保留地把我從自己的導師那裡——呃啊,以及從傷痛中學到的都教給你們。”

黑金絲雀的左臂被繃帶包着,想必是脫外套的動作不小心牽動到了傷口,梅甘見狀憂心忡忡地問道:“出什麼事了?”

“工作。”黑金絲雀回答得言簡意赅,她把外套潇灑地一扔便言歸正傳,“格鬥的重點是控制戰鬥,讓戰鬥按你的套路進行,你必須始終保持主動,絕不能被動——我需要一位陪練。”

黑金絲雀環顧一周,視線最終落到了主動請纓的閃電小子身上,他自信滿滿地走上前去,手上拿着一根新剝的香蕉:“不過,等我先吃完這個。”他三下五除二就把整根香蕉吞下,把香蕉皮扔向垃圾桶的同時也不忘俏皮地做了個拟聲,“——嗖!我會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本事。”

“嗯哼,自信是件好事。”黑金絲雀挑眉道,但她的神情很快變得堅定了起來,那種友好的氛圍馬上從她的身上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讓人招架不住的迅猛攻勢。閃電小子隻僥幸擋住了一擊,就因為吃了黑金絲雀一記掃堂腿摔在了地上。系統提示他輸了,可他躺在地上仍不忘嘴貧道:“噢,真是痛并快樂着。”

“格擋得不錯,”黑金絲雀順勢拉起疼得龇牙咧嘴的閃電小子,并向其他人提問,“但有沒有人能看出他犯了什麼錯?”

“哦,哦!我知道!他調戲了老師然後遭了報應?”羅賓和閃電小子不愧是一對好兄弟外加歡喜冤家,看到閃電小子吃癟的樣子,他忍不住出言調侃。

“哥們兒!”閃電小子頓時感覺自己的面子挂不住了,他帶着微怒瞪了羅賓一眼,哪怕羅賓說的是事實。

黑金絲雀顯然對羅賓插科打诨的回答不太滿意:“因為他讓我控制了戰鬥的套路——”

“哦,得了吧!”超級小子不耐煩地聲音從後方傳出,黑金絲雀順着聲音的來源向他看去。

不知是在大都會過得不順利的緣故,還是黑金絲雀剛才的話刺痛到了超級小子的某根神經,亦或是兩者都是。總之,超級小子以一副居高臨下的态度打斷了黑金絲雀的講解,似乎并不将她這個老師放在眼裡:“以我的超能力,戰鬥永遠在我的掌控中。我是個人體武器,這個訓練純粹是在浪費時間。”

“那就證明給我看看。”黑金絲雀露出一個頗具挑釁意味的微笑,她擺好格鬥的姿勢,朝超級小子的方向勾了勾手指。超級小子本想先在氣勢上挫挫對方的銳氣,除開超能力,他光是在身高、體格這兩方面上就遠超了這位老師,但先前在大都會不愉快的經曆讓他更很容易被激怒——于是憤怒的情感占據了上峰,超級小子毫不猶豫地向黑金絲雀揮出重重的一拳,可這一拳卻被黑金絲雀輕松躲過,緊接着她就以一個十分有力量感的過肩摔迅速結束了戰鬥。

“哈哈哈哈哈!”看到超級小子的在場時間甚至不如閃電小子,羅賓終于忍不住爆發出笑聲。斯凱爾頓感覺解氣極了,也像受到羅賓的感染似地笑了出來。一旁的卡爾德連忙推了推他們的肩膀示意他們收斂,于是斯凱爾頓馬上咳嗽幾聲調整情緒,羅賓也識趣地用手捂住嘴,可笑聲還是不停地從他的指縫中傳出。

“你憤怒了,很好,但不要被動,把你的憤怒化為——”

黑金絲雀的話還沒說話,超級小子就像一頭野獸似地不管不顧地朝她沖去,可惜他又敗了,黑金絲雀隻以一個前空翻和标志性的掃堂腿就讓他出局了。實力的懸殊恐怕在此刻就展現得淋漓盡緻,斯凱爾頓不知道要達到黑金絲雀的高度要付出多少努力,或許現在隻是一個可望不可即的目标。超級小子似乎也明白這點,所以他甩開了黑金絲雀的手自行站起,并有點惱羞成怒地對她吼道:“行了,我受夠了!”

黑金絲雀沒有因為超級小子惡劣的态度感到生氣或是頭疼,作為一個閱曆豐富的成年人,她對此反倒是非常理解的——這都是每個青少年成長的必經之路。他們必須要在失敗中成長,哪怕會不可避免地感到自我懷疑、孤獨、痛苦甚至是崩潰,但在他們成長為一個能獨當一面的真正的大人時,這些都将會是他們寶貴的精神食糧。黑金絲雀的臉色緩和了下來,她告訴超級小子訓練是必須的,但超級小子依舊對她抱有很大的敵意,又将她的手給甩開。黑金絲雀隻好作罷。

這時,一道光屏忽然出現在二人的身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出現在屏幕上的蝙蝠俠,斯凱爾頓的眼睛中更是透露着期待的光芒,蝙蝠俠呼叫了洞穴,這意味着什麼?當然她大展身手的時刻要來了!聽說聖普利斯卡島的任務完成後,蝙蝠俠給每位小隊成員都發了評估報告,那麼這次任務結束後她也會有自己的評估報告了,她希望自己的表現能被誇得天花亂墜!不過幻想歸幻想,斯凱爾頓還是得好好聽蝙蝠俠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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