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讨價還價:“你先幫我解決我的事。”
什麼歉意?不存在的!
艾爾海森不為所動,甚至開始反向威脅起我來:“需要我叫三十人團來解決嗎?”
三十人團?哦,須彌千岩軍。
我滿臉一言難盡,側過身:“在我口袋裡。”
跟天才打交道最累了,他們的學習進度總是能在實踐中得到極大的躍升。
我可不喜歡當陪練。
我歎氣:“下次記得别在書簽上刻名字了,雖然字還挺好看的。你設計的,還是專門練過?話說你認識其他草系神之眼持有者嗎?不願意幫忙的話介紹兩個給我也行啊。”
說來奇妙,就算不刻意尋找,神之眼持有者也總是能認識不少同樣持有神之眼的人,這條定律從來沒有失靈過。
艾爾海森眼都不眨:“不認識。”
我斜眼看他:“少騙人,你技術不行。”
艾爾海森目不斜視看向前方,堅持他的答案:“不認識。”
我:“……”
啊行行行,你說的都對。
我不再跟他争論,把油紙袋往他面前一遞:“吃點心嗎?”
艾爾海森拿回書簽,把手帕塞回我的口袋裡,随後轉身就走,我連忙跟上去。
“真不吃點心?那水果呢?我這有墩墩桃,喏。你不喜歡嗎,為什麼啊?不喜歡墩墩桃?還是不喜歡甜的?好像都不對。”
“讓我想想,奧摩斯港人群往來,你的衣服依舊幹淨整潔,你身上沒留下任何痕迹。餐飲業發達,你不像拒絕在外面吃東西的人,不排除你隻是坐下來看看書的可能性。哦,書保養的不錯,看來你很珍惜它。指甲修剪圓潤且幹淨,頭發狀況也還不錯,昨天剛洗?你肯定有潔癖,健康保證下的潔癖。”
艾爾海森極力無視我,但我依舊注意到他細微的變化,猜出了正确答案。
“嘶,難不成你是不喜歡汁水?看來的确是不喜歡汁水,怕髒手是吧。”
艾爾海森終于肯看我一眼了,我對他微微一笑,随後更加細緻開始推敲他身上每一處細節,像極了一個行走的秘密喇叭,力求一個字能掰成兩個說。
“你是哪個學院的?《赤王之目:沙漠建築與感觀》,很有趣的名字,看上去像是妙論派必讀書目。嘛,我當然不會就這麼輕易的下定論。”
“你是帝利耶悉還是陀裟多?或者诃般荼?賢者、不對,你們教令院的賢者都年紀挺大的。哎,我倒希望你是賢者,這樣還方便我找人。話說生論派的學者你有認識的嗎?給我推薦幾個呗。”
“為什麼來奧摩斯港?我不覺得你是那些為論文和實驗發愁的人。是為了來見誰嗎?但你明顯沒等到那個人。你被放鴿子了?不是吧你,因為脾氣太差還是不會說話?話說對方是男孩還是女孩?”
我留意到艾爾海森終于展露了一絲不悅,看來是戳到他痛點了。
我緊緊盯着他,雖然面帶微笑,但說出的話可不算客氣。
“哦,好像不對,你的表現不像是約了人。奧摩斯港那個咖啡店對你很有意義?耐人尋味的表情,看來是也不是,但至少是一份美好的回憶對嗎?如果不是人,不是地點,那就是物。是那個書簽?嗯,看來不止是書簽。關系挺親密啊。”
“你的方向隻會面朝海,而對面的燈塔擋住了你的視線,如果你不是在看遠方,那肯定就是建築了。對方在那裡工作?工作過?難不成是建築設計師?哈,看來我猜對了。”
“對方甩了你跑了?啊,那可真讓人傷心,不過青春都這樣,别太介懷,大不了你可以努力賺錢未來雇傭對方給你造房子。诶诶!走慢點你!”
我跟着艾爾海森越走越遠,毫不遮掩的觀測裡塞滿了大量的廢話。
“你是個天才,性格穩重到奇怪,大概率不會選擇跳級,但你也絕對不會留級,如果以上假設成立,這個年紀留在學院裡沒有出去實習,最大可能性是每天都在閉關背書背到崩潰的知論派,為了辟謠跑斷腿的因論派和日常拿擦星圖相互威脅的明論派我持保留意見,雖然我認為以你的智慧不管在哪個學派悠閑度日都沒問題,但這不是重點,重點不在你身上。”
說到這裡,我輕笑一聲。
“艾爾海森,你為什麼這麼緊張?難不成你的這位朋友身上有我想要的東西?那還請務必介紹給我!建築設計師的話,應該是妙論派。對方是你的學長?建築會留下建造者的名字,能被你這種性格的人認可,肯定也很厲害,那就更好猜了!對方不是和你相同就是和你相——”
艾爾海森終于停住了腳步,皺眉道:“安靜點,你太吵了。”
上鈎了!
我的笑容真誠了些:“看來是相反,是位好說話的人。”
艾爾海森抿着唇一言不發,頭發遮住眼睛,看上去有些可憐。
我有些心軟,說到底他隻是個半大的孩子,還沒徹底步入社會就倒黴的遇上了我。
我帶着微不可聞的歎息:“好吧,不欺負你了。請問提納裡是我想要找的人嗎?我在奧摩斯港聽見了他的名字,好像是個很厲害的人。”
雖然能又挖掘出一個備選人在意料之外,但我的目标從最開始其實就是提納裡。
這次不過是準備把艾爾海森的書簽還給他,順便求證提納裡是否是一位草系神之眼持有者。
至于為什麼選他而沒有向那兩位學者求證嘛……
你猜我有沒有看清那張合照上疑似的神之眼的東西?
:)
是的,我小心眼。
誰知道這小子這麼不聽人話,非得逼我動真格。
草系神之眼持有者并不難找,這一點我回璃月找白大夫也行,一位熟知各種生物習性的學者才是我的目标。
大人物向來難預約,不如找一位優秀畢業生,這樣說不準還能像拔花生一樣一拔拔一串,就算對方和艾爾海森一樣精明我也有信心在被抓去研究之前跑路。
呃,話說小手套算生物吧?
艾爾海森依舊保持着可憐巴巴的沉默,但沒有出言否定就已經是一種肯定了。
我把一包糖果按到他胸口,艾爾海森猝不及防,下意識摟住油紙包,而我則直接溜走。
“别生氣啦,請你吃糖,這個絕對不髒手。”
當然是騙人的,我專門選了糖霜最多的買來送給他,敢用手去拿絕對會沾滿手的糖霜。
不過我也在裡面放了叉子,雖然在最底下,我專門多花了五摩拉向店家要了兩個袋子親手打包,如果他願意看看袋子底下,很容易就能發現。
嗤,臭小子,當我看不穿你是裝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