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說完,我像是後知後覺一樣,連忙道:“啊!對不起,我是不是多話了?”
鍍金旅團們顯然不在意這個問題,其中一人擺了擺手:“沒事沒事,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
他們相互對視,像是在确認什麼信息。
“你說法還挺委婉,不過沒錯,大多雨林人都瞧不起我們沙漠民。”
“海魯大叔和那群腦子長草的家夥不一樣,他從來不會看不起我們,說是家人也沒錯。”
“他和因賽特大叔都是好人,還願意教我們——”
把我扛到馱獸上的勒梅爾姑娘一隻手放在腰側的大刀上,正警惕着周圍,聞言重重咳了一聲。
那個人沒說口的話立刻拐了個彎:“咳咳,教,教我們,呃……”
“抓魚。”勒梅爾接上了話,“雨林和沙漠完全不一樣,走兩步都能看見水源。海魯哥人好,願意讓我們去他家做客,還教我們怎麼用一根小樹枝插魚,雖然在沙漠基本用不上這個技能。”
她沒給其他人說話的機會,抱怨般道:“如果雨林人都是海魯哥這種好人就好了,但很可惜,大部分都是腦子發芽的家夥。但也不是沒正常人,至少上次在沙漠裡面撿到那個男人還不錯,沒有反咬一口,還會說謝謝。”
之前說錯話的人立刻接茬:“我記得那家夥好像叫什麼……卡維?是這個名字吧?”
其他人也附和起來。
“對,就是這個名字。那個小哥人不錯,就是好像腦子也有點問題,竟然一個人跑到沙漠來了。”
“嗐,人家有神之眼,當然比我們方便多了。”
“說到神之眼,最近打出名号的那個熾鬃之獅不也是神之眼持有者嗎。要是以後能跟他們的傭兵團見個面就好了。”
話題逐漸被扯遠,我也像是沒發現異常,樂呵呵地跟他們繼續唠嗑,沒有試圖把話題往回帶,畢竟該知道的已經知道了。
目标達成,接下來的驗證也很簡單,雖然覺得沒必要,但職業精神還是要有的。
我盤腿坐在馱獸背上,和他們從天南唠到地北,短短的幾十裡路簡直把家底都交代完了。
當然是他們的。
誰第一次接任務遇上亡命徒被吓尿了褲子。
誰誰突發奇想把腦袋裝進陶罐裡,連着磕了好幾個頭都沒能拿出來,差點把自己悶死。
誰誰誰不敢去表白,偷偷送了束花過去還留了封表白信,結尾寫上了希望見面的地址,結果一見面就被對方發了好人卡,因為對方連孩子都五歲了!
咳咳,除去這些娛樂性質的情報,我當然還是有在完成賽諾交給我的任務。
我和金沙之喙所有成員都聊了幾句,包括那位海魯先生。
根據他本人的陳述,加上其他人七零八碎的補充,我得知了對方往上十多代其實就住在防沙壁,是沙漠和雨林的混血。
海魯是這樣說的:“那時候的沙漠和雨林的關系并不像現在這樣,我們互幫互助,就像我和瓦尼赫勒梅爾他們一樣,誰也不比誰高貴或者低賤。”
後來他的家族逐漸往雨林深處搬遷,最後定居在維摩莊,雖然沒有刻意避開,但周圍的沙漠民的确越來越少了,所以說他是純種的雨林人也大差不差,總之沙漠的血統越來越稀薄了。
我對須彌的情況更加費解了:“你們不都是須彌人嗎,怎麼還有血統這種說法?”
海魯舉例:“你們璃月人不也分璃月城長大的和望舒客棧長大的嗎。”
我指正:“呃,望舒客棧是個旅店,不算地名。”話說這跟血統有關系嗎?
“是嗎?但在我們看來也沒什麼區别。”
不不不,區别大了去了。
荻花洲人要是知道外國人喊自己望舒客棧人……
我沉默了三秒,當場倒戈:“你說得對!”
這就跟地域劃分有點像,隻不過須彌的領土直接對半開了而已。
舉個例子,白大夫,家住不蔔廬偶至輕策莊,我們提起他都會說他是沉玉谷人。
我思維飄散了一瞬,又很快加入了熱火朝天的聊天群中。
當談到未來時,海魯思索了幾秒,慢吞吞道:“我……未來想和喜歡的姑娘結婚。”
勒梅爾大笑起來:“你都四十多了吧,這才想着找老婆?”
海魯疑惑道:“誰說我四十多了?我今年才二十七。”
正在吃瓜的我:“啊?”
等會,你那滿臉的胡子,你說你二十七?
勒梅爾不淡定了,這位沉穩飒爽的傭兵姑娘瞪大了眼:“多少?!二十七!比我還小兩歲?”
我聞言扭頭看向勒梅爾,青春靓麗高馬尾,原來你奔三了?!
海魯恍然:“啊,原來你比我大嗎。”
海魯的真實年紀一暴露,立刻引起了大範圍的讨論。
有人問:“等等,我們喊你大叔你怎麼也不反駁?”
海魯答:“村裡的小孩是這麼喊我的,我聽習慣了。”
“X的,活了半輩子對着個年輕人喊哥,真是歲數活到馱獸身上了!”
“啊啊啊啊啊——你怎麼不早說啊!!!我和你同歲還喊你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