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座位的一周後,晚自習結束,宗衍眼見着新同桌自顧自的收拾好書本,随後等待秦淼的模樣,他想要說的話硬生生堵在嘴邊。
學生們陸續走出教室,秦淼還是和雲禮同路,這次還加上了一個秦淼的同桌宋盼盼。
“我就不和你們一起了吧?總覺得自己從來沒這麼亮過。”宋盼盼捂着嘴看看自己的小姐妹,又看看帥氣的轉校生,一邊開着玩笑,一邊擺了擺手。
雲禮眨了下眼睛,随後給了秦淼一個眼神,後者立刻明白,一把拽着宋盼盼與他們同行。“哎呀你啰嗦什麼,一起走就是了!”
宋盼盼一臉問号,不太明白秦淼和蘇雲禮是什麼意思,她詢問地看向自己的同桌,誰料對方也是一臉地莫名聳了聳肩。
離開人員密集的地方,雲禮才說起正事,“宋盼盼同學,因為淼淼把你當做最好的朋友,我才想要單獨跟你談一下,希望你不要介意。”
怎麼搞得這麼嚴肅啊?宋盼盼聞言跟着收斂了笑容,“你說吧,不用這麼客氣的,我和淼淼可是好姐妹!”
是和自己有關?秦淼還是沒想明白,剛想開口,誰料阿月哥哥拍了拍她的手背,于是她隻好憋着好奇站在旁邊。
“我發現班裡的同學們喜歡開玩笑,尤其是關于感情方面的,我覺得開玩笑隻要不過分都不是問題,但你是淼淼的好朋友,如果别的同學開淼淼玩笑,而你也跟着一起調侃,久而久之,玩笑就被大家當真了。”
雲禮盡量說得委婉,可聽見這一大段類似說教的話,兩個小姑娘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出于禮貌,宋盼盼咬了咬嘴唇,說:“那……蘇同學的意思是?”
秦淼急了:“哥!你和盼盼說這些是幹什麼啊?”
“我沒有什麼别的意思,隻是希望以後其他人開這種玩笑的時候,宋同學能夠站在淼淼這邊幫着反駁一下。”
随着話音落下,三人所在的這一小片領域仿佛被凍住,雲禮察覺不對的時候,宋盼盼垂下的眼角悄然落下一顆透明的淚珠,砸在這條沒入夜色的林蔭小道的土壤中。
“所以,這也是你的意思嗎?”
宋盼盼并未再多看雲禮一眼,隻将視線放在了自己好朋友臉上,這一刻她覺得有些難堪。
“不!不是的盼盼!我根本不知道我哥是要跟你說這個事情的。”秦淼慌張無措,内心一邊是怒火一邊又是委屈,又見好姐妹落淚,一時忍不住也跟着哭了出來。
兩個小姑娘說哭就哭,雲禮有些被吓到,嘴唇開合,想和宋盼盼解釋這都是自己單方面的意思,可為時已晚。
秦淼不管不顧地甩掉了雲禮伸過來的手,帶着哭腔惡狠狠道:“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
雲禮便隻能僵直着胳膊站在原地,眼睜睜看着淼淼拉着滿臉委屈的宋盼盼一起跑遠。
淼淼甩開他的手,跟着别人離開的場景在雲禮的記憶中已經有過多次,可他依然無法習慣。
雲禮黯然傷神時,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邊的宗衍以不容拒絕的姿态握住了他的手。
“你知道嗎?”
雲禮側過頭,眼神意外的平靜。
宗衍與他對視,忽然輕輕扯動了下唇角,這個笑一縱即逝:“我總算知道你像什麼了。”
“什麼?”
雲禮還沉靜在自己的情緒中,對于宗衍的話也隻是下意識回應,也完全沒有在意對方此時與自己相握的手有多麼反常。
“一隻為幼崽努力築巢的母獸。”
雲禮輕阖雙眼,再睜開時,表情已然恢複了往日裡溫和無害的模樣,“你說什麼?”
宗衍知道自己越界了,這人不僅想要為秦淼築巢,也給自己築起了高高的城牆,所以宗衍适時松開了自己的手,心中隐隐遺憾。
“我說。”
宗衍仗着周圍人少,夜色深深,看着面前毫無所覺的人,微微躬身,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進,仿佛又能聞到那獨屬于這人的味道:“如果你能把放在秦淼身上的目光分給别人一些,也許就不會發生剛才的事了。”
這樣的距離真的很危險,可雲禮卻被他的話吸引了注意力,微微眯起眼睛,笑得越發溫柔,“你是說,我一直都做錯了?”
行吧,又生氣了。
宗衍退後一步,歪了歪頭無奈歎息,“蘇雲禮——你不要繞過中間那麼多前提,直接給我的話下定義,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