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主很滿意這些人聽話的行為，微微點了點頭這才看向鳳雲衍和鐘禮，她并未跪下行禮，隻拱手做了做樣子，便直接開口說道：“鳳主，少主，我們擊打警示鼓叨擾二位，是有些事需要二位大人為世人解惑。”

豁！好大的陣仗。

這司家主帶人闖山擊鼓竟然打着為世人做主的名義，難怪作态如此孤傲，鐘禮微微壓下眉頭，仍然面帶笑意問道：“哦？不知大家有什麼疑問需要這麼大費周章。”

司家主已經年近五十，眼角帶着明顯的細紋，肌膚狀态卻還很好，她今日穿的衣服有些怪異，和術士袍有些想象，卻在一些細節處顯出不同來。

“不知少主還記不記得，五年前你曾來司家家主府找我幫忙，尋找你父母的下落。”

“當然記得，當時司家主說無能為力。”

鐘禮已然收斂了所有溫和，嚴肅的神情透着叫人不敢直視的威嚴，竟叫人從他身上看到了鳳主的影子。

司柔淺淺俯身，“司某不才，當年的确幫不到少主，還因此内疚了許久。”

曆代鳳主在經曆傳承，司家同樣也有傳承，每任司家主都會在特定的日子獲得通靈之力，可以通曉過去預測未來，但到了司柔這一代，她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啟動自己的能力，直到新少主找她幫忙尋找父母的一個星期之後。

司柔并不相信司家的傳承會斷在自己手中，所以每日都會獨自在密閉的空間内進行修習，沒想到那日突然感召到了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司柔立刻聚精會神，讓自己的意識集中在這股力量之上，希望能夠通靈成功。

司柔的确成功了，但當時獲得的預言并不清晰，通過通靈之力聽到的聲音斷斷續續仿佛一種凄慘的哀鳴。

直到兩年前，她才在日複一日的通靈中得到準确的預言——天之将死。

“天之将死，這是未來向我發出的求救信号，邪神已然蘇醒并且摧毀了禁地，敢問我們的鳳主這是不是事實？”

司柔獲得的信息絕不僅僅隻是這一句話，看她眉眼憤恨的望向鳳雲衍，心中恐怕早就沒有了敬畏之心，四大世家大半都已經倒戈。

看上去仍然有一小部分人在觀望，但這些人也都确定了司柔說的是實情，他們都已經親自去禁地看過，曾經被符陣封印的地方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坑洞，别說是邪神，一點雜草都沒有。

“那又如何？”鳳雲衍絲毫不慌，他冷聲反問，姿态俾睨。

鐘禮有些緊張，他知道鳳雲衍很厲害，根本無需将世人放在眼裡，可要是真的與整個世界為敵，聽起來也太瘋狂了些。

好在司柔接下來的話讓他松了口氣，看來鳳雲衍和邪神之間的關系，這些人還被蒙在鼓裡呢。

“十五年前，鳳主突然下令，親自從四大世家中挑選了十個孩子，表面上是為了挑選玩伴，培養下任鳳主繼承人，但其實早在那時鳳主就已經發現封印邪神的陣法有所松動，那十個孩子中有命定之人，就是如今的少主。”

沒想到話題繞到了自己身上，鐘禮凝神聆聽，他自然也是十分好奇的。

司柔又叽裡呱啦說了一大堆，鐘禮從裡頭挑出了重點信息，鳳雲衍當初是為了救蒼生才挑選了擁有特殊命格的自己，但沒想到後來被邪神污染，被鐘禮蠱惑，不願用鐘禮一人性命換取天下太平。

在這些人看來，就是因為鳳雲衍的疏忽，導緻邪神逃出禁地，他已經不配做被世人尊崇的鳳主，不過大家湊在這裡就是願意給他最後一個機會，将鐘禮交出去，讓司柔用秘法祭出鐘禮再度封印邪神，拯救蒼生于危難之中。

“對！交出鐘禮，他那雙眼睛看着就奇怪，肯定是不祥之人！”經過司柔一番渲染，人群又開始激動起來。

“交出鐘禮，司家主不是說他本來就是擁有特殊命格的人嗎？說明他生下來就帶着這個使命，要是真用他換得所有人的命，我們會給他立碑每年都會祭奠他的！”

“交出鐘禮！我們還有活路，否則早晚有一天邪神會毀滅整個世界！”

“交出鐘禮！”

“交出鐘禮”

混亂的人群逐漸統一了口徑，所有人在舉起拳頭高聲納罕，如果他們不是在逼自己的死的話，這畫面還挺振奮人心的，鐘禮抿着唇，嘴角勾起冷笑。

他松開了與鳳雲衍交握的手，在大家的注視中往前走了一步，輕聲開口，聲音卻響徹在所有人耳邊。

“我怎麼不知道——随便哪一個人出來就能決定我的命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