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經過他的允許,門就被打開了。
佟令白剛走進來,佟源視線移到他身上的那一刻,原本生氣的話一下子就消散了。
佟令白傷得實在很重。
他額頭纏着厚重的紗布,裸露的上半身一大半都纏了紗布,左手被包紮懸吊着,寬松的病号褲也遮掩不住他不協調地步伐,嘴角還淤青着,裸露着沒被包紮的皮膚也布滿淤青和劃痕。
“你……”
佟源覺得他還能走過來簡直就是醫學奇迹。
察覺到他的驚訝,佟令白淡淡道:“小傷。”
“都這樣了,你還來幹嘛?”
這是佟令白這段時間來第一次看見佟源對他露出的除讨厭以外的神色。
之前裝得很兇的樣子很生動,但這樣平和時顯露出的模樣,漂亮的眉眼帶着病氣,水潤的眼眸中顯露出淡淡的疑惑與擔憂,乖巧得讓人心底發癢。
“來确認一下你的情況。”
佟令白掃了一眼床邊的椅子,并沒有選擇坐下,低垂着頭望着佟源。
過大的高度差,導緻佟源從仰視的角度看去,佟令白面部的線條與五官更加顯得淩厲,面無表情的樣子配上一身傷,有些駭人。
佟源閉上眼睛不去看他:“确認好了嗎?那你可以走了。”
但是并沒有傳來離去的腳步聲。
看着不願意搭理他的佟源,佟令白心裡又悶堵起來。
好一會兒,他開口:“現在内憂外患,你父親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你收斂着點。”
話一說出口,佟令白就後悔了。
他本意是想關心,說出來卻像是指責。
于是他頓了一會兒,又補充:“現在就很好。”
佟源一下睜開了眼睛:壞了,他都這樣了還算好,那他豈不是沒有扮演好?!!!
收到佟令白醒來的消息時,權溟赫還在聽着飛船遇害的情況分析彙報。
他當即坐車到了醫院,到了卻看到病房空無一人,才得知佟令白一醒來就去找了他那便宜侄子。
見鬼了,佟令白不是一向很厭煩這個侄子嗎?
權溟赫還記得這個愚蠢的佟小少爺公然辱罵自己,本想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一點苦頭,再趁機打擊佟易,奈何佟易給自家兒子擦屁股實在太過于熟練快速。
到了病房門口,權溟赫禮貌地敲了門,打開門就看到佟令白渾身傷痕站在床邊,一個細瘦的人正躺在病床上。
“喲,這房間裡怎麼一股味道?”權溟赫一邊說着一邊走去,故作驚訝道:“怎麼傷得這麼重還站着?佟小少爺沒受什麼傷都好好躺着呢。”
這一番話嘲諷的意味過于明顯了。
佟令白冷冷地望着他,眉眼有些陰沉。
權溟赫當然全看明白了,更加疑惑佟令白态度為何轉變這麼快。
他視線移向病床,走得近了才看清楚佟小少爺的面容。
權溟赫腳步一滞。
佟源擰着眉,淺褐色的眼眸望着這一位不速之客,頭發淩亂的鋪散着,顯出柔軟的弧度,面上沒什麼血色,蒼白得像個瓷人娃娃,不高興地開口:“為什麼你們不經過我的允許就進來?”
“你們真的很沒有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