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之政府隻能出現在過去的,已知時空。
而不明人士卻能帶領他人出現在未知時空,遙遠未來這些時之政府無法到達的地點。
她/他可是蜂須賀虎徹目前遇到過最大驚吓了。
......
蜂須賀虎徹以為自己已經死了,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對方殺了審神者,又幫大家燒毀了那座人間地獄,他萬分感激。
他心甘情願将軀體讓給恩人,他反而奇怪為何對方願意接受這樣一具殘軀朽體。
他已心存死志,對方需要,正好将這一副殘軀送給對方,隻要她不介意。
可他為何又蘇醒了?一個陌生的地點,相似的境況,面前的人個個身負磅礴靈力,難道那些......隻是他一廂情願的幻夢嗎?
但身體的狀态卻能反駁這一想法,他的身體在逐漸轉好,曾經時刻萦繞自己的噩夢慢慢消失,和在那混蛋身邊時完全不同。
他看見了熟悉又陌生的付喪神,是鶴丸國永,以及崛川國廣。
他們身上流淌的靈力并不熟悉,除了穿着衣服很陌生外,無論是□□,還是精神都看起來再正常不過了。
不是他們。
不是......自己的同伴......
如果是小崛川的話,他早就在那混蛋的惡趣味下和和泉守兼定一起徹底瘋癫了。
鶴丸國永,那隻自由的鳥,曾經和三日月一同被大家當做精神支柱,是整座本丸之中尚未落下的日月。
可黑暗永不停止,那輪澄澈的月光,那隻在月光下高傲不屈的白鶴,終究被吞沒了。
紅月高懸,白鶴的翅膀染上污穢,被折斷撕裂,所有能夠呼吸的生物在無底洞的絕望之中再無立足之地,終究粉碎,堕成惡鬼。
他們不是......他們。
自己再也無法證明,自己不是赝品。
蜂須賀虎徹難以自拔地陷入了自我厭棄的情緒之中,盡管種種迹象都表現出他已不在那座地獄,這些人看起來暫且對他沒有惡意。
可無盡的孤獨完全把他淹沒了——和他一同遭遇的一切的同伴似乎都不存在,盡管絕望恐懼卻是他最為熟悉的地方不在了,
他的痛苦,他的恐懼卻沒人能感同身受,他也不想一遍遍講述這些東西,那就像把自己千瘡百孔的靈魂一次次抛開,赤裸裸給人看着,那讓他覺得窒息,惡心得想吐。
同伴......他還會有同伴嗎?那位占據了軀體的小姐,你仍舊存在嗎?
蜂須賀虎徹下意識用他最熟悉的姿态面對這群陌生人,然後就看見了鶴丸國永與崛川國廣眼中的不可置信,陌生人眼中的探究,憐憫。
不......不要這麼看他!
已經完整無缺的皮膚似乎再度被割裂,已經逐步恢複的力量似乎再度失去,他使不上任何力氣,耳邊浮現那些下作的呢喃,滿懷惡意的貶斥。
“你就是這樣——的東西......披着人皮真把自己當人了嗎?”
不......不是這樣......
“——改不了——,沒用的垃圾......”
不要再說了......你們已經死了......不可能再傷到我......
逐漸失去對軀體的控制,眼前再度陷入黑暗,要再度重複那些噩夢嗎?
似乎......沒有......
無論是哪次醒來,都未遭遇那些,她/他們似乎隻是給他治療,詢問一些奇怪的問題,問他從沒聽過的人,沒去過的地方,很像但完全不一樣的遭遇。
“蜂須賀殿,這裡已經不屬于時之政府能到達的時空了,因為你......身體中另外一位住客,我們被帶到了異世界,等你恢複,掌門她們解除對我們的限制,你就能看到相當與衆不同的風景了......”
那位不知名的小姐,你竟然是這樣厲害的角色嗎?
是這樣啊,你既能以幽靈之身殺死那混蛋,對你而言,帶領我們跨越時空也不過是小菜一碟。
幽靈小姐,你真厲害啊。
幽靈小姐,請不要再生氣了,也許對你而言,這一切就像喝水吃飯一樣簡單,所以才會忘記做過的事情,但是你已經殺死那個混蛋,将大家從地獄中釋放出來了。
幽靈小姐,你想要這具軀體嗎?你能......占領它嗎?我好難受,請你出來,陪陪我好嗎?
......
“蜂須賀殿,你知道嗎?這位不知名人士做的事情連鶴丸殿都大吃一驚呢!......來到這個世界時,祂和我們失散了......于是祂從天而降,把那群入侵的殺手全都消滅了.......
祂最後把自己的力量全都給那些幸存者,把他們救回來了......那些幸存者現在就在這個門派中,等你恢複,就能遇到祂們了......”
......
幽靈小姐,你是降臨人間的天使嗎?願意拯救和你毫無關系的生物?
幽靈小姐,你沒有消失,對吧......
......
【請你不要在睡了......請你出現......】
奇怪,睡的好好的為什麼聽見有人在叫我,大半夜的也太吓人了吧。
【你能來見我嗎?他們已經被你殺死了......】
是嗎?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是誰,但模糊之中似乎有些殘留的印象,是那群混蛋嗎?被我殺死了?我這麼厲害嗎?那太好了!
見你,你是誰?我為什麼要見你?但聽起來怪可憐的,如果條件允許我會去見你的,但是要怎麼做呢?
【我願意為此獻出一切......】
聽起來怪肉麻的,倒是不需要你獻出一切,我又不是邪神之類的東西.......
【好孤獨......好難過......】
是嗎?真可憐,但人生來孤獨,但也許我們可以見一見。
——
今晚的夢真是複雜,就像套娃,但又有交叉,我沒法用自己擁有的語言邏輯去形容,特别是大腦處在夢境之中時。
我們的意識隻不過是軀體的生物反應集合所帶來的錯覺,大部分時間,我們大腦一閃而過的想法都沒法用人類社會教育給我們的邏輯去捕捉。
在我們活着時,大腦皮層一刻不停地活躍,被所處環境中的一切信息所刺激,所産生的反饋被軀體記錄,産生數以萬計甚至更多的信息,并因此産生反饋。
這些信息如同渺茫宇宙,那些能翻譯成用現有邏輯描述來的信息不過是宇宙之中的星星,看起來閃亮而繁多,實際上渺小而稀少。
擁有着這樣邏輯的我,無法捕捉夢境中一閃而過的訊息,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