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藥在山裡嗎?”小孩問他爹。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别問那麼多!”他爹說。
他們終于找到了仙藥。
啊啊啊啊啊啊啊——那是什麼啊?!
為什麼這會是仙藥啊!
映入眼簾的,是被拴在樹旁的活人,他睜着那雙碧綠色的眼睛,頭發像櫻花一樣美好。
他長的那麼好看,像山裡的精靈。
可為什麼呢?
為什麼大家都圍在他身邊,在高興地割他身上的肉呢?
他們難道沒聽見對方的的慘叫嗎?他們沒看見他和大家一樣的身體嗎?
為什麼?為什麼要吃■呢?
■
他被吓昏過去了。
等在醒過來,他已經被他爹背回來了。
“真是沒用!如果你好好的,我們就能多弄點仙藥了。”
他爹很生氣,罵了他一頓。
“我們還可以下次再去嘛。”他娘說。
他像是重新認識他爹和他娘,他突然覺得很惡心,沖出了門,在門口的水缸旁幹嘔着,什麼都沒嘔出來。
那些【仙藥】已經被他完全消化了吸收了。
他聽見村裡喜氣洋洋的聲音。
大家都熱烈地讨論着【仙藥】的話題。
他想勸他爹和娘不吃【仙藥】了。
“那不是個活人嗎?”他說。
他爹罵他不知道心疼精貴東西,“我們好不容易弄來的,那不是人,你見過短短幾天就能長出來的肉嗎?你見長着綠色眼睛的,長着紅色頭發的人嗎?!”
“那是妖精!那不是人!”
他被他爹狠狠地罵了一頓。
大家都說,多吃妖精……多吃【仙藥】,就能長生不老,就能永遠不懼怕傷痛。
“我斷掉的腿都長好了。”村裡的大叔說。
可沒兩天,所有人都瘋了。
大雪持續不斷,有些人的房子已經壓塌了,地面上積了厚厚一層雪,沒辦法出村,糧食已經完全吃光了,即使是仙藥,也不能解決餓肚子的問題。
“我好餓啊……”
“好餓啊……”
“不是說,隻要吃了仙藥,就不會再餓肚子了嗎?”
所有人都逐漸失去了理智。
第一個人開始動手。
某一天某一刻,某一個獨居的村民家裡闖入了提着砍刀的蒙面人,他急切地搜刮對方的屋裡是否還有多餘的糧食。
沒有,什麼都沒有。
隻有鍋裡還在炖着湯。
熟悉的味道喚醒了蒙面人的大腦,他憤怒地揮刀砍了對方,“你竟然還在吃仙藥?大家不是都已經吃完了嗎?為什麼你還有?!給我,給我!”
蒙面人狼吞虎咽地喝掉那鍋滾燙的湯,還是覺得不夠,他盯着被砍死人的肚子,有了一個絕妙的想法。
“你的肚子裡還有沒吃完的仙藥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給我!給我!讓我把它找出來!”
蒙面人割開了村民的肚子,貪婪地撕掉了可能還殘存沒消化仙藥的内髒。
沒人知道是誰砍死他的,很快就沒人在乎到底是誰砍死的了。
在第一個兇殺案出現後,所有人似乎都“腦洞大開”,紛紛做起相同的事情——往日溫馨熱情的同村同族人通通變了一個面孔。
所有人可以被吃,所有人都可以吃其他人。
他們會不分時間地突然闖入某家,突然殺死對方,毫不在乎地就地解決。
村子裡展開了“大逃殺”。
“瘋了……都瘋了……都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别過來……别過來……妖怪……妖怪……放過我……放過我……”
随着事實被越來越多地講出來,小孩的語速越來越快,語句也越來越混亂,我們還尚未來得及詢問他是如何活下來的,他好像就陷入了某種幻覺,癫狂地喃喃自語,然後就突然一停,失去了聲音。
法師凝重地仔細檢查,發現他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