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張步說，他二爺爺住的是四合院，這個地段的四合院價值幾何，不必多言。以及去他二爺爺家，跟見家長有什麼區别？

顧缃聲音有些輕：“可我想回去了，有點兒熱。”

擡手擦了一下額頭冒出的汗，不知是熱出來的，還是剛才緊張出來的。

賀輕塵沒勉強，下颌收了收：“那麼先送你回家休息。”

*

坐在車裡，緩緩情緒。

想起他的假期快結束，顧缃問：“你的假期還剩幾天了吧。”

“理論上還有一周。”

“那你還要駐俄羅斯嗎？還是換别的國家。”

他無語看過來：“不是跟你說了，我打算辭職？”

顧缃猶疑地說：“那你辭了嗎？”

“提了一嘴，被領導駁回了。”

顧缃松了口氣：“還是不要辭職了。”

車子停在人行道前，他啧道：“怎麼說？”

“現在整個環境動蕩不安，經濟形勢也不好，好多公司都裁員或關門了，有份工作挺好的，我們都在說保住飯碗要緊。”

“哦，我還靠這份工作養活自己了？”他反問，紅燈轉綠，他繼續啟步。

誠然他不差錢，但顧缃有自己的小算盤。

等他休假結束出國工作，她就輕松了。雖然這幾天并不是天天見面，甚至不會天天聯系，但顧缃覺得，保持遠距離是最妥當的。

來年夏天，一切回歸原點……

“不是為了養活自己，”顧缃解釋，“我隻是覺得你的工作也挺有意義的。”

“你純粹這麼想？”他話裡有話，“沒别的心思？”

顧缃不敢看他，悶聲：“嗯，就是這麼想的。”

何必說破呢，她的心思，他應該清楚的。

車子即将抵達公寓樓下，兩人沒再聊這個話題。

顧缃回到家中，洗了個臉，換上寬松舒适的居家白色吊帶睡裙，倒床上睡到下午五點半。

起床後做了頓飯，像從前一樣，在家裡東摸摸，西搞搞，轉眼就到了十點多。

睡前刷手機，看到朋友圈裡一堆人慶祝七夕的信息，她也挑了幾張舞蹈比賽的照片，發到朋友圈：

【七夕乞巧節，熱烈祝賀舞韻社的小姑娘們勇奪少年宮古風舞蹈比賽一等獎&三等獎，願小姑娘們舞姿靈動，笑若桃花。】

底下一堆家長點贊、道謝，賀輕塵也點了個贊，時間是淩晨一點。

顧缃第二天早上才看到，思索他這麼晚還沒睡，也許是跟朋友之類的聚會去了吧。

她今天有點兒忙，上午回舞韻社接待家長的咨詢。這次的比賽算是暑期階段小結業，現在招的班是9月份的。由于她帶的隊拿了一等獎，一些家長還是希望把孩子放到她這個班，指着将來有比賽能拿個獎……

午休時間，孫老師一邊吃外賣，一邊說：“顧老師，昨天跟你對象怎麼過的啊？”

顧缃吃着飯盒裡的豆皮炒肉，糾正：“真不是我對象，隻是高中認識的同學，普通朋友，他休假回國，可能過幾天就又出國了。”

孫穎若有所思：“真有意思，昨天我坐車上問他，你猜他怎麼說。”

顧缃吓得心髒一跳：“他怎麼說？不是，你怎麼問的？”

“我就問他，你跟我們顧老師是什麼關系啊？他說，你去問顧老師。”孫穎搖頭不已，“他都把主動權交給你了，結果你說是普通朋友……”

“就是普通朋友。”顧缃重申。

“行吧，不過他要是知道了，不得難過？”

顧缃：“……”

雖然不想承認，但她不得不說，他們不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會有紅本本？

普通朋友也不會總想見面，比如下班前，顧缃又接到賀輕塵電話，問晚上有沒有約。

顧缃像是為了不讓他多想，幹脆說：“我今晚要去張步家吃飯。”

大約這個回答具有真實性，他說挺好的。

而顧缃一挂掉電話，就撥通了張步媽媽的手機：“喂，秦阿姨。”

秦阿姨在電話那頭哎了一聲：“缃缃，有日子沒聯系了，晚上過來吃飯嗎？”

“好，我這就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