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瑟做了個夢。
她看見法布裡斯跟在一個高大的男人身後,他們一起走進了一個陰暗的房間,他看起來隻有希瑟現在這麼大,但已經穿上了襯衫和西褲,領帶也系的一絲不苟。
法布裡斯從那個水晶盒裡拿到了魔杖,相思木、龍心弦,十二英寸半。但還沒等他揮動,魔杖就掙脫着跳了出去,孤零零的落在了地上。
那個男人低頭看着他,失望的搖了搖頭。
“看來你不是能使赫爾穆特榮耀的繼承人,”他開口,“它沒有選擇你。”
“隻有被選中的人才能延續家族榮光,這是宿命。”
她掙紮着醒了過來。
這是那天希瑟從法布裡斯的頭腦中讀到的記憶。
她其實很少嘗試讀自己那對父母的記憶,他們都精通大腦封閉術,即使希瑟是天生的攝魂取念者也鮮少能夠成功,并且她從小就知道能夠讀取别人的大腦不是什麼好事,安德莉亞和法布裡斯大概就是因為這個而感情破裂的,想想吧,誰能忍受有一個随時能知道自己心裡想什麼的人在身邊呢,哪怕一點點不好的念頭都會被他得知,在他身邊你不會有一點的隐私,這是一件多恐怖的事情。
學會控制自己,這是希瑟出生後的第一課。
她有些煩躁的甩開這段本不應該窺探的記憶,然後拿起被安放在小匣子裡的魔杖,對照着那本《初級标準咒語》實驗一些小魔法。
但時靈時不靈。
相思木做成的魔杖總是非常敏感,雖然能發揮強大的魔力但很難被掌控,希瑟覺得自己根本不适合這根魔杖,因為它總是不太聽話,她已經嘗試磨合了很多天也不能完全順手,這不得不讓人有些洩氣。
霍格沃茨開學的那天法布裡斯沒空送她去車站,這件差事交給了黛西,臨走前希瑟去和母親告别,得到了安德莉亞一個響亮耳光。
女人已經不再年輕的指節在小姑娘的臉上留下了一點觸目驚心的痕迹。
“如果沒分到斯萊特林你就不用回來了。”
她看自己女兒的眼神就像是看見仇敵一樣。
希瑟沒有争辯,她應了聲,提起箱子走出了這座囚室一樣的莊園。
希瑟穿過九又四分之三月台的時候站台上還沒有很多人。
她來的很早,車廂幾乎是空的,黛西想幫她将東西搬上車,但希瑟拒絕了。
帶着一個家養小精靈實在太顯眼了,她不想第一天就被當成别人的談資,被拒絕的黛西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失魂落魄的消失在站台上。
希瑟有些吃力地将行李一件一件的搬上火車,然後推着它們随便進到了一個包廂,但她沒能将箱子全部放到行李架上,其中一個實在太重了,她想嘗試用一個漂浮咒,但升到半空又謹慎的放棄了,她實在害怕升到腦袋頂的時候咒語失效,那樣可真的能把人砸死。
她不再去管那個箱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袍子就坐了下來。
很快就有很多學生陸陸續續的走進車廂,調皮的孩子們在走廊上大喊大叫,希瑟像是沒聽見一樣,将注意力全都交給了手上那本《霍格沃茨校史》。但很快,包廂的門被拉動了,一個黑頭發的女孩毫不客氣的闖了進來,希瑟擡起眼睛看她,那個女孩的膚色有些深,大概算是小麥色,頭發打理的非常漂亮,聽話的披散在肩膀上,她看到希瑟好像非常驚訝,一點也不見外的大聲問道:
“是你!”
希瑟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她非常肯定自己并不認識她。
黑發女孩一屁股坐在她身旁,希瑟甚至懷疑她壓到了自己的袍子:“我剛才在站台上看到你了,你帶着一個家養小精靈。”
這實在不是個愉快的話題,但希瑟還是回給她一個禮貌的微笑。
“那你們家肯定也是世家了,我可以和你做朋友,我叫貝娜·帕金森。”
貝娜向她伸出手,她的下巴揚的高高的,一副很自得的表情,她念出自己姓氏的時候帶着一股子驕傲的勁兒,這讓希瑟立刻就猜到這個帕金森家大概也像赫爾穆特一樣,是個世代純血的家族。
看着貝娜和安德莉亞一樣高傲的神态,希瑟本能的感到不适,但她還是伸出手同她握在一起,算不上熱情也不太冷淡。
“我叫希瑟,希瑟·赫爾穆特。”
貝娜瞬間瞪大了眼睛。
“你是赫爾穆特家的!”她大驚小怪的叫道。
希瑟有些尴尬的點了點頭,她實在不知道這有什麼可驕傲的。
但得到肯定答複的貝娜·帕金森像是喝了一整瓶的活力滋補劑一樣,突然跳起來拉開門沖着外面大叫:“西裡斯快過來!你猜我認識了誰!”
但是似乎沒人理會她,她又大喊着沖了出去,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拉開車廂的門,希瑟不得不再次将眼神從書本上移開,擡起頭看包廂外那個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