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早知道了嗎？”影子是你朋友，郭嘉想，陳萍萍也可能早知道了。

周一笑而不語，他知道郭嘉那個單線程生物不會想這句話底下的意思——不止陳萍萍，是慶帝知道了。

神廟也知道了。

有人要來殺他了。

周一最近總是到豫州城外的山上，還不叫郭嘉跟着，全身都是鈍力感的郭嘉沒覺得有什麼，反正不出門的日子周一一直是自由到爆炸，把郭府當旅館住。

然後豫州城外的山上就真爆炸了。

淩晨在睡夢中的郭嘉感受到周一的真氣流動，她迷迷糊糊問說：“出什麼事了？”

頓時覺得不對，警鈴大作，不顧蜀葵問她怎麼了，拿起外袍邊穿邊翻牆走，追着帶着殺意的真氣跑。

豫州城外的山不低，春季幹燥草木也不算太繁盛。

五竹突然出現攔住郭嘉的去路，郭嘉氣急叫他離開。

“我答應零幺三攔住你。”

五竹不會食言，他一定會攔截，但周一的要求過分，讓五竹注意别傷郭嘉，至少四肢健全五髒六腑無礙，這是難事。

郭嘉也不想傷五竹，所以她追到靠近的地方卻無法突破五竹的屏障時用了自己最自信的一招——葵花點穴手。

五竹定在原地，郭嘉起身往前要去幫與蒙眼黑衣人打鬥的周一時，徒然生變，五竹偷襲郭嘉，郭嘉在暈倒之前隻看見周一背對着她擺了擺手。

那是周一的告别——“bye bye”。

周一的左胸被劍刺穿，沒捅到心髒，他自己能知道是肺，編号排在五竹前一位的神廟使者已經判斷出周一活不成了，他将數據傳輸回去，卻見周一在笑，這種時候的笑幾乎用了周一全部的力氣。

“Fire in the hole!”周一的聲音細如蚊蠅，但神廟使者聽得見，他的終端系統處理這句簡單的英文，卻不知周一為何這樣說，他不用知道了。

五竹扛起郭嘉馬上遠離才沒被爆炸波及，把郭嘉帶走不是難事，隻是剛行兩步，五竹停下來，往那片爆炸後的廢墟裡看，他猶豫一秒，放下郭嘉跳進廢墟裡找到了一顆變形了的螺絲和幾個金屬碎片，和他們身上的型号不一樣，是周一的機械臂。

自我疊代的機器人先有了好奇後有了情感，他的程序不知道這麼做的意義，但他覺得他應該這樣做，就像他會時常想起葉輕眉一樣，郭嘉未來會時常想起周一的，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