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在桌子上轉着桃子，範閑拿過水壺給自己倒了水，壓了聲音：“你怎麼知道我想知道點什麼？”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轉着的桃子漸漸變軟，郭嘉捏了捏又接着轉，“你那姑……姑奶奶的娘親多大胃口你敢猜猜嗎？”

“……什麼姑奶奶！”被調侃了的戀愛腦範閑往後撤一步說自己可不是妻管嚴。

郭嘉聳聳肩看似放松着很，其實是嘴快了差點把驚天大秘密捅破了天。

“話說你那個烤紅薯之交怎麼回事？”郭嘉岔開話題，想起城外老嬷嬷的屍體，“肖恩沒少被折騰。”

昨日進城前駐紮更是鬧出一場刺殺大戲。郭嘉不知道之中是否有串通，也搞不明白海棠朵朵和沈重的站派。

當然，此時她還有其他問題：“你讓郭保坤獨自跑去住客棧怎麼回事？”

範閑說他剛要告訴她這事：“你原來知道啊！”

“他剛出隊伍就被盯上了，現在那邊布控嚴密，好幾個盯梢的，我隻能從别人房間摸進去。”郭嘉輕輕把桃子剝開一個小口，已經揉的軟爛的桃子淌着汁水，落在杯子裡，“哈，蜜桃烏龍茶！”

“我這壺裡是紅茶。”

“蜜桃紅茶！”話題似乎有些跳脫，郭嘉晃蕩晃蕩茶杯叫果汁更好融進去，沒放糖的“蜜桃紅茶”其實不好喝的，但艱苦時期還要什麼自行車，她問範閑還有什麼任務，“你來北齊總不能隻是出使吧？監察院提司。”

打開天窗，說亮話。

郭嘉不喜歡猜也不喜歡查一些自己不一定查的到的事。

不如直接開口來問。

範閑沉默了，他猶豫再三說聽他的就好。他确實有任務，但也有自己的算盤——“有一件事，你去打聽一下言冰雲的下落。”

郭嘉說盡力，她不是很擅長查東西，還有點疑問：“兩國談判籌碼之一的小言公子還沒送回來？”說好一手交兩人一手交一人呢？

“沒那麼容易，我想要個沒缺胳膊少腿的言冰雲。”範閑說你總見過肖恩現在的樣子了吧，“他們對自己人都這樣了，内部問題比我們想象的還壞。”

郭嘉突然想起來《紅樓夢》裡抄查大觀園時探春的話——“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必須先從家裡自殺自滅起來，才能一敗塗地！”之前來北齊的時候隻看見點内鬥的苗頭，現在看來這邊的水比京都城還混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