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獨樂樂不如衆樂樂的理念,許玉安再次拿起了他的竹笛。
“哎!”
曲子剛吹一半,一塊石頭就砸中了他的手,竹笛沒拿穩,一下子掉在了下面的地上。
許玉安本能的叫了一聲,擡頭想看誰是始作俑者,奈何天色漸晚,隻能看到一個依稀人影。
“這位兄台,我們認識嗎,你為何拿石頭砸我?”
影子看不清男女,許玉安決定直接喊聲兄台。
“下來。”
清冷的女聲傳來。
門應聲而開。
許玉安眼神一亮。
有些狼狽的爬下樹幹,抖抖灰塵,進到門内。
門内比許玉安想象的還要再大一些,一高挑女子站在門後。
應該就是剛剛扔石子的人。
許玉安擾民在先,也沒什麼好抱怨的,在女子面前站定後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
“您就是肖先生吧,我……”
肖瑚隻說一句,
“我的規矩一向是隻收女,不收男。”
許玉安先是被這規矩驚了一下,沒想到這規矩在先,徐敏敏還把自己推薦到這裡來。
要不是莫長安做保,許玉安隻以為是在耍他。
動作一僵,許玉安面不改色的回答,
“自古規矩是死人是活,徐敏敏是我的朋友,聽說也是您之前的學生。
既然她跟我說了,說明這規矩也沒那麼死對嗎。”
肖瑚聽到徐敏敏的名字才正眼瞧了他一眼,攏了攏衣裳,
“油嘴滑舌。”
轉身向裡屋走去。
許玉安自覺跟上。
“你和徐敏敏是什麼關系?”
肖瑚坐着,許玉安站着。
“我們剛認識不久,但算得上是好友。”
許玉安老實回答。
肖瑚打量一眼,
“全京城都知道徐家大小姐愛上了個窮書生,你現在卻跟我說隻是好友?”
許玉安搖搖頭,回答,
“徐敏敏喜歡的書生不是我。”
肖瑚得此回答,也不再問,隻是拿起剛剛在看的文章,
“徐敏敏确實是我曾經的學生,這是她剛剛寄給我的文章,是你的。”
許玉安沒在其他場合寫過文章,閉着眼睛也知道這篇文章定是自己考試時寫的那幾篇。
這大概就是徐敏敏專門傳給肖瑚看的。
“文章寫的不錯,約法三章,你就在我門下待着吧。”
許玉安開心的笑起來,
“願聞其詳。”
肖瑚豎起手指,
“其一,我門下女子衆多,你要聽課必須坐在門外。每天在側門早一刻鐘來,晚一刻鐘走。”
“其二,除卻逢年過節,科考聖召,三日一篇文章,五日一次答卷,七日一次面談,做不到即刻離開。”
“其三,不得與我門下女子接觸。”
“隻此三條,我自認寬厚,你認或不認?”
許玉安沒正面回答,隻是跪下磕頭喊了聲師父。
……
門外傳來叩門聲。
打開,
“我就知道你會收下他。”
孫渺穿着一身薄紗依靠在門前,
肖瑚隻将門打開了一個縫隙,
“有事?”
孫渺将臉靠近,一雙美眸盯着肖瑚那張波瀾不驚的臉,
“我就說你還念着你的大徒弟吧!”
不然十幾年不收男弟子的規矩怎麼就被一張輕飄飄的紙給毀的粉碎。
就憑那許玉安的文章,肖瑚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同意。
肖瑚皺眉,
“我沒有什麼大徒弟。”
孫渺誇張的歎了口氣,
“嘴别這麼硬嘛,徐敏敏在你門下向來最聰明懂事,不就是愛上了個……”
“砰——”
大門關上的聲音。
孫渺被震的抖了一下,本來就軟的薄紗差點從肩膀滑落。
她靠着門框,眼睛盯着天上的圓月,
“你不愛聽我也要說,這天下那麼大,你的遭遇總不會是天下所有女子的遭遇,
你就真不願相信她是真的找到了一個合适的人?”
“其實你該把她留下的。”
“給她留個地方,受傷了才知道往回跑……”
就怕她們師徒二人一樣的執拗,到時候那男人傷了她,
一個不敢回,一個也不低頭。
房内的燈忽然熄滅。
“老頑固……”
孫渺伸了個懶腰,
“回去喝酒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