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琛聲音低了些,像搖籃曲的末尾。
“我把信放到了驿站王伯那邊就開心的跑了。”
“再後來,我問師姐,你收到我的信了嗎?”
“師姐頓了一下,說收到了,但是講起來的故事和我信裡寫的完全不一樣。”
就在師傅師兄他們笑着我的時候。
師姐說道:“一封信經過驿站,山高水遠,”
師姐走近了跟前拉住了我的手柔聲說道:“師姐真真收到了信,一路山高水遠,這封信啊,也會自己想該不該把這一路的見聞告訴我。”
“所以,每一封信收到的時候都不是當初的樣子。”
“你沒有和師姐說過黃河的事情吧。”
小小隻的林雨琛點了點頭,眼睛裡還帶着好奇與期待。
“師姐收到的信裡是有的哦。”
師傅和師兄都不笑了,帶着幾分欣賞看着師姐拉着我回了房間講故事。
漆黑的夜空,靜谧的房間裡,林雨琛最後的聲音像最後搖籃曲提琴聲的尾。
悠長悠長,帶着綿軟。
“我們幾年後再去看啊,阿尋,這麼長的時間,那封信不會是當初的樣子啊……”
林雨琛的嘴邊還挂着回憶終了的笑,把灑下的月光都引出了一個弧度。
第二天,蘇若尋看着林雨琛從方婷隽那邊借來的一輛車。
小姑娘把那布包放在了副駕駛自己也坐了上去,拍着座位看着蘇若尋。
“阿尋,快來開車。”
蘇若尋坐在駕駛室的時候才注意到靜靜躺在林雨琛腿上的兩個信封。
“要去哪兒?”
蘇若尋看到小姑娘竟然搖了搖頭,隻是說道:“往南走。”
往南?蘇若尋思緒僵住。
道路兩旁長青的樹木漸漸變多,開闊的路面也漸漸有了視線遮擋。
三個多小時的山路,蘇若尋覺得無趣,但是林雨琛好奇的打量着早已變遷的一切,那眼神。
蘇若尋覺得跑長途也會多添一份樂趣。
視野又漸漸開闊,一點多鐘的時候,饑腸辘辘的二人才來到一處古鎮前。
“蕲鎮?”蘇若尋和林雨琛都看着那古鎮前的大石頭念道。
蘇若尋聽着林雨琛的聲音就察覺到了不對,帶着顫抖與莫名的恐懼。
林雨琛尋着陽光,在窄窄的巷子裡尋找着什麼,手裡的信封都被小姑娘捏出了褶子。
蘇若尋沒問小姑娘怎麼了,兩人竟然隻是開車來到了這個古鎮又離開。
回去的路上,林雨琛讓蘇若尋開着車拐進了蜿蜒的山路。
半山腰上就把車停在了路邊,林雨琛拉着蘇若尋漫無目的的走着。
不知道時間,兩個人都懷着各自的心思。
不過目光卻始終都是朝着南方看去。
一個跨越重山看向了小鎮。
一個跨越重山看向了某處城市。
一個小小的念頭卻是相同的。
幸好沒去。
步伐漫無目的的停下,山林之中已經有了幾分暗。
林雨琛不想往深處走了,就随意的蹲下,挖了一個坑,把那信封埋下。
回去的路上,趁着山林裡還有光亮,兩個人各自拿着手機留下記号。
“五年後?十年後?”林雨琛柔聲說道。
“我們再來看看。”
“可能,會染上時光的味道。”
“總之,這封信不會是它當初的樣子。”蘇若尋說出了師姐才會說的話。
回去的路上,小姑娘靠着座椅沉沉的睡着。
邝虞白在小區門口接車的時候,看到蘇若尋輕手輕腳地打開車門,抱起了小姑娘,朝着自己點了點頭。
邝虞白開車回去的時候想起了這一幕,與自己記憶中的蘇總完全不一樣。
雖然并未接觸過,但當初遠遠的看過一面,在某次大型的聚會上。
仿若萬古不化的冰,端着盛滿紅色液體的酒杯,迎着月色,黑色高定西裝最讓人在意的并不是修飾出她的身材。
而是更加襯托出月色灑滿臉龐的清冷。
邝虞白雖然隻是遠遠的看了一眼。
但是高冷女強人這類的标簽想都不用想的就貼了上去。
然而此時的月色鋪滿了躺在床上側身相對的兩人。
一個送去對方臉龐上的月鋪了一層薄荷的清涼。
一個送去對方臉龐上的月灑了一層荷花的甘甜。
第二天,蘇若尋起了一個大早,幫傻姑娘準備今天參加宣傳需要的衣服首飾,順便想想還有什麼忘記交代的事情。
自己整理好衣服的時候,卧室的門被推開。小姑娘腦袋探了出來。
看到蘇若尋在客廳,輕聲喚道:“阿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