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後，蘇若尋看着小姑娘打開了手機，默默的把視頻劃掉。

“雨琛？你怎麼了？”蘇若尋問道。

“姐姐，這個時代還好嗎？”蘇若尋一愣，看着小姑娘蜷起了雙腿，把臉埋在了膝蓋上，長發把小姑娘的臉擋了個嚴實。

“很好的。”蘇若尋揉了揉小姑娘的頭發。

昨晚蘇若尋都沒怎麼睡，心裡剛要因為小姑娘終于刷到了這方面的視頻而激動的時候，哭濕的枕邊和小姑娘的側顔就出現在自己腦海裡。

蘇若尋一晚上都不知道是喜是憂，後來全部變成了擔憂，就等着小姑娘早上醒來，問問她怎麼了，她自己猜想的是小姑娘又回憶起了前世不好的經曆。

當初小姑娘告訴她的時候，被調戲，自己跳水，就這些簡單的詞語就終結了她的一生。

但小姑娘當初可能經曆過更可怕的，或許是因為重生忘記了，或許是不願意再記起。

可無論如何，小姑娘現在大抵是想起了。

“那姐姐你喜歡這個時代嗎？”小姑娘擡起臉時，下巴尖的淚水恰好滴落。

蘇若尋忙把小姑娘攬進了懷裡，伸手從床頭抽了一張紙。

小姑娘接過後又躲了起來，有些慌亂笨拙地擦着淚。

蘇若尋輕輕地拍着小姑娘的後背，帶着薄荷香的話語傳來。

“喜歡。”

“别哭了。”蘇若尋捧起了小姑娘的臉，一片冰涼。

“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嗎？”

被問道這話，小姑娘又想躲避，後背卻傳來了力道，兩人齊齊倒在了床上，林雨琛的臉靠在了蘇若尋的肩頭。

不光想起來了，甚至還有更多。

林雨琛之前一直不記得前世自己死之前，她和師姐唱的那出戲叫什麼了。

昨晚睡覺前的最後一個念頭，告訴了她答案。

那是戲本《熙錦公訪杜閣老》的第三幕，名字叫《怎将》。

怪不得當初自己在街邊時會莫名的讓那幾句歌詞溜進了腦子裡。

林雨琛想起來了，開場是前院被杜閣老家的幾個孩孫整亂了，眼見客人就要來。

老生（杜閣老）和老旦（閣老夫人）齊上了場，老旦揚起拐杖就要吓唬：“怎将前院弄得如此！”

老生反是心疼自己的盆景：“怎将這盆景的綠葉兒都摘了去！”

她和師姐扮的都是二女兒，兩人輪着上場。

整部戲用今天的話來講就是個家庭鬧劇，參雜着教育理念和一些淺顯的經事治國的道理。

她走時，師姐扮的二女兒正在耍着自己的小聰明和大人們頂嘴，說着什麼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我這無心一撇一丢，保不齊明年就長成了樹，不是比盆景好？爺爺怎的不喜歡？

林雨琛在蘇若尋的懷裡一陣苦笑。

這是最後的最後了。

蘇若尋沒有再多說，隻是感覺到小姑娘冷的竟有些發抖，扯過了被子将兩人蓋住。

一隻手輕輕的拍着小姑娘的後背，或是時不時地順着小姑娘的長發，微微擡起頭看看小姑娘的臉。

等到懷裡的小姑娘漸漸停下了顫抖後，蘇若尋輕緩地問道：“想不想去看看這個時代留下的禮物？”

蘇若尋補充道：“帶你去上京城看看。”

小姑娘本來搭在蘇若尋胳膊上的手忽然一緊。

“不想去嗎？”

蘇若尋能感受到指尖的力道。

懷裡的小姑娘聲音還帶着哽咽：“想去。”

“那邊等到過年的時候我們過去好不好？那邊會熱鬧一些。”蘇若尋柔聲問着。

林雨琛點了點頭，不過又擡起頭問道：“那現在呢？”

蘇若尋說道：“陪我去見見朋友，我訂了午後的高鐵票，我們先去其他地方，一路玩到上京城好不好？”

林雨琛的手不知何時被蘇若尋的手扣住，林雨琛竟然覺得姐姐明明正常的體溫有些燙。

自己到底有多冷？

林雨琛自己沒有用那個體溫計測過一次體溫，到底是不敢還是不想。

那個視頻的問題被今早起來的感傷所沖斷，兩人都沒有再提起。

車子停在了程依諾家的車庫。

“蘇蘇，還有雨琛！”程依諾和蕭夢淺給了蘇若尋還有林雨琛一個擁抱。

幾人在沙發上坐下。

“我去拿點茶，蘇蘇，你要什麼咖啡？”蕭夢淺打開櫃子問道。

“也要茶，咖啡戒了。”蘇若尋說道。

坐在對面的程依諾挑了挑眉說道：“早就聽說聖顔的工作時間朝着林夕看齊了，我還不信的，現在看來……啧……”

蘇若尋笑道：“你剛才是不是啧了一下。”

程依諾搖了搖頭：“沒有啊。”

蘇若尋：“你什麼意思。”

程依諾：“就是沒想到你蘇總也會有這麼一天，别以為我不知道你當初是怎麼想的。”

程依諾表情闆正，學着當初蘇若尋一臉冷酷無情的樣子：“林夕那個工作時長和工作效率能辦成什麼事兒？上班是讓你們過來玩的嗎！”

坐在旁邊的林雨琛噗嗤笑出了聲。

程依諾看着林雨琛說道：“你别不信啊，”說完看着蘇若尋接着說道：“你不信問問她自己當初是不是這麼想的。”

林雨琛支着胳膊側着腦袋好奇的看着蘇若尋，長發灑在了桌上和地闆上。

蘇若尋看着這一幕一愣，隻是呆呆地說道：“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