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尋躺在床上都快睡着了，才聽到門開了，林雨琛輕聲說着想睡就睡吧。

蘇若尋是打算就這麼睡過去的，可林雨琛掀開了被子，有些冰涼的手按在了她的背上，随後從上到下有節奏的按着。

忙了一個星期的蘇若尋真的沒忍住，一開始還是悶在枕頭裡的哼聲，最後睡意是沒了，存了點心思開始呻·吟起來。

誰知道林雨琛驕傲地說：“怎麼樣，舒服吧。”

蘇若尋燃起的火一下滅了，哼哼唧唧說道：“舒服。”

這點心思一沒，身體裡的倦意又湧了上來，她潛意識裡覺得林雨琛給她按了很久，她睡了一個很好很好的覺。

然後早上六點，天還沒亮就被林雨琛拉起來了。

“姐姐！快去刷牙洗臉幫我打下手。”蘇若尋坐在床上眼都沒睜開，林雨琛就已經穿着拖鞋啪塔啪塔地往廚房裡跑了。

昨天晚上的面已經發好了，蘇若尋到廚房的時候依舊是困得不行，隻不過身上的那種疲勞感倒确實沒有了。

她直接貼在了林雨琛的背上。

林雨琛沒管她，她聽着身前傳來咣當咣當的動靜。

睜開眼，原本的一大團面已經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團子，旁邊還放着芝麻糯米一大堆東西。

蘇若尋起了興緻撸起袖子準備開始幫她。

兩個人忙活到了晚上九點多，蘇若尋癱在沙發上看着林雨琛拿了禮品盒過來：“這是我們的 ，這是顧姐姐的，這是……”

林雨琛把那些都裝好了之後，看了一眼沙發上的蘇若尋，湊過去在她唇上親了一下，便把那些東西都放在了門口。

蘇若尋側目看着林雨琛在哪裡忙活着，莫名的，她隻覺得心裡都被填滿了，不知道是剛才那個吻的緣故，還是今天和林雨琛做了一天這麼有煙火氣的事兒。

林雨琛回過頭就對上了蘇若尋的眼神，一聲嬌笑傳進了蘇若尋的耳朵裡，随後身邊沙發就一凹。

林雨琛趴在她身上聞來聞去：“都沒那香味兒了。”

她指什麼，薄荷香嗎？

蘇若尋聞了聞，也隻能聞到油煙味兒。

“走啦，去洗澡。”林雨琛拉了蘇若尋起身：“洗好我再給你按按。”

……

若說以往的除夕，蘇若尋隻能想到那段時日……她被關在自家的地下室裡，聽着蘇若箋給她念着輝黎員工發來的新年祝福。

绫桐市的冬天從來不下雪，那晚的冬雨帶着刺骨的寒冷澆進了蘇若尋的心裡，更别說身上的傷，根本不可能愈合，傷口周圍一圈的皮泛着被血水泡發的慘白色。

蘇若尋不想過年，每到這個時候，她的記憶都會被這些填滿。

她不清楚林雨琛直到多少，她明明什麼都沒說，可林雨琛在除夕那天帶着她一到去串門了，不單單是顧雲潋她們，林雨琛還拉着蘇若尋去給黃燦羽和蕭夢淺送了禮品。

這忙活一天，耳邊全是新年快樂的祝福和鞭炮聲，蘇若尋隻是在夜色中坐在車裡，打算回家的時候，心底那死死壓住的記憶才浮現。

她不願意在小姑娘面前這樣。

可她逃不開。

林雨琛就坐在她身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到最後索性下車繞到她這邊開了車門，直接坐在了她身上。

“怎麼？”林雨琛捧着她的臉：“要不開心了？”

蘇若尋心裡一顫，她知道多少，她怎麼會知道？

林雨琛歎了口氣：“要怪就怪吳問實力太差了，剛來就被我發現了。”

蘇若尋一愣，吳問可是部隊下來的，他什麼時候……

蘇若尋腦子裡現在有一大堆事情，嘴唇嗡動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反倒是林雨琛的一吻如解藥一般，讓她眼前有了片刻澄明。

“我們回去吧，我想吻你身上的疤。”

蘇若尋渾身一顫，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林雨琛那天其實沒想問那麼多的，她隻是想着問一下她們兩個姐妹的恩怨，可沒想到，這恩怨竟然這麼深。

那天，吳問聽了林雨琛的要求，隻說了稍等，片刻之後拎着一瓶白酒回來了。

吳問是直接喝的，但林雨琛說着空腹喝酒太傷胃，給他準備了兩盤小菜。

吳問看着兩盤小菜隻歎道為什麼蘇若尋沒早點遇到林雨琛，罵着娘給林雨琛說了當時蘇若尋到底遭遇了什麼。

最重要的是，她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他自己身上的傷怎麼來的。

……

林雨琛一道道地撫摸着她身上的疤痕，腦海裡閃過的不單單是吳問紅了的眼眶和高聲的痛罵，還有……

她的除夕怎麼可能好過，那座庭院，那些咿咿呀呀的唱詞，師兄們狂歌痛飲，她和師姐望着火堆閑聊，那邊又是誰高喊一聲來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