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清豔的臉上滿是漠然,可微微上挑的眼尾加上眼角的一點淚痣卻又為這張清冷中透着疏離的面容,平添了分妩媚。
兩種氣質糅雜在一起,反倒有種說不出的韻味。
兩人目光在半空中交彙,僅一瞬間,又再度錯開。
她興意盎然的看着沈鸢漂亮流暢的動作,對這個所謂的任務對象越發好奇起來。
此時的沈鸢已經将杯中的液體搖勻,正在将過濾掉冰塊的混合酒水往玻璃杯裡倒。
氣泡聲嘶嘶作響。
“許小姐,您的penicillin,請慢用,”她将調好的酒移至被簇擁的黑裙少女面前,輕柔的嗓音帶着絲沙啞。
“速度挺快嘛,”少女下巴微擡,仿佛隻高傲的黑天鵝。
她指間輕點着桌面,随即話音一轉,言語犀利:“看來還不是一個沒用的花瓶。”
話一出口,喬沅明顯感覺到周圍氣氛有一瞬凝固。
她撥開人群,擠到前排,側眸剛好看見少女趾高氣昂的嬌縱模樣。
“可能我跟許小姐的觀點有些參差,”被針對的沈鸢倒是神色如常,看不出異樣,語氣淡淡的:“我認為花瓶并不隻是沒用的裝飾品。”
“所有事物都有存在的道理,畢竟,需要才會存在,不是麼?”
被稱作“許小姐”的少女輕晃着酒杯,似是想到什麼有趣的事,眸光微亮,唇角微微上揚竟露出一抹無害的笑來:“你說得對,花瓶還可以用來留住鮮花。”
“不過……”
她話鋒突然變得犀利起來:“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它應該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吧?”
沈鸢倒酒的動作一頓。
“那麼,沈鸢,沈大調酒師,”絢麗燈光下,少女眼裡的惡意仿佛快要溢出來般:“你的存在又是為了什麼呢?”
她從座位上站起身,雙手環抱着胸,臉上的笑意早已經消散不見:“讓我猜猜……”
“不會是……”她忽然放輕了語調,聲音帶着明顯氣音,在一瞬間,卻又猛地拔高,故作驚訝狀的捂住嘴:“為了攀上高枝吧?!”
話一出口,衆人嘩然。
沈鸢在嘈雜聲中擡頭,隻見少女像是赢得了戰利品的小孩,眉梢眼角都透着股傲意。
她輕挪開面前的酒杯,視線掃過圍觀的吃瓜群衆,
“如果我真想攀高枝的話,許小姐就不會有機會像現在這樣站在我面前,跟我說話了。”
“你會礙于裴總的面子,喊我聲姐姐。”
像是被這句話刺痛了般,少女不複之前的沾沾自喜,臉色徹底冷下來:“我哥隻不過是一時被你的外表迷惑,所以才會護着你。”
“沈鸢,承認吧,”她話裡帶着刺:“除了這張漂亮臉蛋,你一無所有。”
“追我哥的人有很多,像你這樣的也不是沒有。她們誰都有可能成為我未來的嫂子。”
“但你,連門都沒有。”
話音落下的瞬間,人群都安靜了不少。
食指輕勾起放在一旁的精緻手提包,少女睨了眼默不作聲的沈鸢,幹脆果斷的轉過身,裙擺在空中旋轉出漂亮弧度。
人群下意識往兩邊退讓出一條路來。
再看時,那道纖瘦的身影已經淹沒在人流裡。
鬧劇結束,人群一哄而散。
喬沅走上前去,一把拉開先前少女坐着的椅子。椅子腿在光滑地面摩擦出的撓耳尖銳聲響,成功将沈鸢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我之前也試過自己調制一款酒,可寫出配方後,又不知道該怎麼下手。”喬沅在椅子上坐下來,單手拖着下巴,語氣拖得長長的,透着些許不解。
被她話裡所謂的配方吸引,沈鸢停下手上的動作,正對着迎上了她的視線:“配方帶來了嗎?”
“我不喜歡帶在身上,方便的話……”喬沅微微拖長了語調,唇角上揚彎起個漂亮弧度,從兜裡摸出手機,輕晃了晃:“姐姐,留個聯系方式,讓我跟你學習學習呗。”
在她說出這話的一瞬,沈鸢就知道根本沒有所謂的配方,面前這個看似單純的少女,明擺着是沖她來的。
“抱歉,”沈鸢微啞的嗓音裡聽不出半分歉意,“我不喜歡跟陌生人交換聯系方式。”
【被拒絕了欸……】
栗子探出半個頭來。
【不慌,我還有後招】
想起先前在門口看到的招聘信息,喬沅笑着歪了歪頭:“那同事呢?同事總不算陌生人了吧?”
“不算,”沈鸢一怔,心底不由得感慨現在人的腦回路。
“那我們打個賭好不好?”喬沅語調輕快,她說着邊往入口的方向瞥了眼:“我看門口說要招個駐唱歌手,要是我被選上了,姐姐就給我聯系方式好不好?”
“要是沒被選上呢?”沈鸢遞過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