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村邊橋頭放起絢爛的煙火。

守歲的困意被屋外煙花爆竹聲驅散，喬沅興沖沖地往門外跑，身後響起沈母讓她跑滿點的叮囑聲。

她回頭，看見沈鸢正不慌不忙地跟在她身後。

—

兩人到橋頭的時候，正巧趕上一場煙花的落幕。

周遭人聲嘈雜，難得的熱鬧。

喧鬧人聲裡，“砰——”的一聲，橋對岸又升騰起煙火，遠處漆黑的夜空，在霎那間被綻開的煙花照亮，明亮得如同白晝。

周邊小孩吵鬧的聲音也在煙花爆破聲下，漸漸弱下來，一個個仰着張稚嫩的小臉，坐在父母肩頭，望着頭頂璀璨的煙花，連手裡燃着的焰火棒都忘了。

在這樣熱鬧的氛圍下，連周身寒冷的空氣跟冷風似乎都變得不再那樣刺骨寒涼。

被人們喜悅的情緒所感染，喬沅唇角也不自覺地跟着往上微微翹起，她轉過臉，眉眼含笑的伸出食指，戳了戳沈鸢的腰。

“怎麼了？”沈鸢握住她微涼的手指，連同她整隻手一起揣進了自己的上衣口袋裡。

手在她溫暖的口袋裡不安分的動了動，喬沅唇角的小梨渦若隐若現：“姐姐，新年快樂。”

她輕聲道，聲音被煙花綻放聲掩蓋了些許，但這并不妨礙沈鸢聽清。

沈鸢注視着站在面前的人，眼底漾開的笑意像是初春時融化的雪：“新年快樂。”

随着她話音落下，煙花也漸漸随之落幕，周圍的人聲再度變得清晰起來。

“新的一年，姐姐有什麼願望嘛？”

喬沅彎起好看的眉眼：“要不說出來讓我聽聽？說不定我能幫姐姐實現呢。”

“那我可能有點貪心。”

沈鸢唇角帶着清淺笑意：“新的一年裡，我希望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都能健健康康，平安順遂。”

說這話時，她目光明晃晃落在喬沅身上：“你呢？”

恰巧這時，又有一輪新的煙花升空綻放，爆竹爆炸聲中，幾個小孩掙紮着從大人肩頭下來，聚在一起，雙手合十開始對着煙花許願。

嘴裡念念有詞，時不時睜開眼看一眼天空綻放的煙花。

怪可愛的。

“願望說出來就不靈啦。”

喬沅粲然一笑，回過神看向沈鸢，她學着小孩的模樣，雙手合十交握在胸前，輕閉上眼睛，對着煙花許願。

随着零點來臨的那一刻，更為絢爛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開，照亮整片夜空。

沈鸢眼底融進幾點暖光，眸光柔和得不像話，滿眼都是身邊閉眼許願的少女。

過去一年的遺憾與失意，随着煙花一起留在昨天。

絢爛的火光照亮兩人的臉龐，喬沅還在閉眼專心許願，忽然間聽見沈鸢的輕聲低語：“那，在你雙手合十的願望裡，有我嗎？”

喬沅怔了怔，面前忽然覆下一片陰影，感受到屬于沈鸢的氣息在漸漸逼近，她正猶豫要不要睜開眼時，腦海中的栗子忽然驚歎出聲。

【哇塞，這距離近到我都能數清女配臉上的眼睫毛了！】

聞言，喬沅心下一緊，睜眼的一瞬，果然看見沈鸢湊得極近的臉。

也不知道是因為太熱還是别的緣故，沈鸢雙頰泛起可疑的紅暈。

她唇瓣微張，還沒來得及做出回答，又聽見沈鸢輕聲問道:“你那天，跟許若微說的話還作數嗎?”

全然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話的喬沅，下意識點頭。

下一瞬，一個輕柔而又小心翼翼的吻，試探性地落在她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