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魏天瑜所說,距離新年還有七八天的時候,朝廷的嘉獎令下來了。
這是年前最後一次對西南諸軍、諸州的嘉獎,改土歸流的策論還沒有大範圍公開,所以對甯玥也沒有大張旗鼓地嘉獎,而是夾雜在屬官之中。衆人也知道她因公忘私廢寝忘食甚至昏倒之事,倒也沒有太多争議。
如今也是嘉獎令上記了名的人,以後怕是更不好解釋了。
獲得嘉獎令的次日,甯玥還正在吃早飯,魏天瑜就過來了。
“換好衣服,跟我出門。”魏天瑜沒有說太多的話。甯玥疑惑之後忽然想了起來,用口型問他:“我哥?”魏天瑜點了點頭。
難怪,前幾日才說過甯玥減少外出的事情,怎麼忽然就要帶她出門,大概隻有這件事了吧。甯玥快速地換了勁裝,又披了披風,快速地随魏天瑜出府了。
“五日前得到線報,蘭宗明已死,羅信下落不明。昨晚骁騰衛在柳家鋪找到了羅信,他受了傷。他不願意跟我的人回來,所以我隻能把你帶過去。”魏天瑜一邊走一邊小聲解釋。
一行人風馳電掣趕往柳家鋪,柳家鋪雖然不是很遠,但是山高路險,一直過了中午才趕到。骁騰衛已經把一間茅草屋護衛了起來。
見到魏天瑜和白玥甯,骁騰衛的一名隊正趕上前來禀報:“昨日已經和羅将軍接觸了,也斬斷了後邊的尾巴,羅将軍傷勢雖重但并無大礙。他并不願過多停留,今早已經留書離開了。”
甯玥強忍了淚水,沖進了屋子裡。簡陋的屋子裡唯一的桌子上放了兩封書信。看到熟悉的字迹,甯玥再也忍不住淚水了,一邊哭泣着一邊看完了信,看完之後已經不能自已,撲在魏天瑜的懷中痛哭了一場。
羅信說,他把自己托付給了範正合,所以才會放心地離開;如今大仇得報,也該回去了過平靜的生活了;他答應了一個人,回去陪她過新年。
甯玥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大哭一場,是因為哥哥受了傷,還是因為他終于有了自己的生活,又或者是因為他的不告而别,又或者是其他的。
魏天瑜靜靜地等她哭夠了,拍了拍她說:“我們先回去。再不走要摸黑了。”
這種急行軍甯玥也早已習慣,還算撐得住。但是急行軍不僅是體力上得消耗,也是冒着被襲擊的風險。特别是蘭宗明剛剛遇刺身亡,附近還有追擊羅信的叛軍。
雖然一行人提了十二分的警惕,但襲擊依然來臨了。魏天瑜一把推開了正在走神的甯玥,兩人一起滾到了路邊的石頭後,那箭卻插在了魏天瑜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