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玥坐在車裡打着哈欠,有點犯困。杜衡之的母親快要來了,她才是杜府正兒八經的主母,自己是不過是個後輩,又隻是個妾室,若是想和杜衡之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就不能出什麼差錯。
可是,若是羅信在平京城外發現了魏青雲留下來的東西,這一趟還是有必要去的。
當甯玥踏進房門的時候,看到的不是羅信,而是魏天瑜,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騙的。她扭頭看向田聰,曾經羅信最信任的兄弟,可以為了羅信報仇孤身刺殺魏天瑜,後來又跟着自己到了魏天瑜麾下的這個人,竟然會借用羅信的名義欺騙自己。
魏天瑜揮手讓田聰退下,然後對甯玥解釋:“是我要請你來的,他隻是聽命于我。”看到甯玥的目光轉了回來,他直接開門見山,“我今日在仲平書房發現了一份文書,與你有關,此事你可知情?”說着就把手中的棉紙遞給了甯玥。
甯玥接過棉紙,認出來是杜衡之書房所用,就把紙攤在了桌子上,又從荷包裡掏出一面鏡子,算是從模糊不清的文字中讀出了其中的意思。
“仲平的字你也是認得的。這個放妾書,你之前知道嗎?”
甯玥放下了手中的鏡子,輕輕搖了搖頭。放妾一事,杜衡之并沒有同她講過。他的母親不日就要來平京,他在這個時候解除兩人的關系,是想要保護自己還是另有所圖?
魏天瑜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她的身後,一手放在了她的肩上,一手握住她的手。甯玥一驚之下,跳了起來後退幾步,遠離了他。
甯玥定了定神,說道:“多謝大王告知此事,我回去之後會當面詢問此事的。”雖然不知道杜衡之為什麼寫下這封放妾書,但是魏天瑜專門把自己騙過來告訴自己這件事怕是别有用心。
魏天瑜确實下定了決心,攔下了甯玥:“放妾書已經送到了府衙,你已經不是仲平的人了。他不是你的良人,我帶你回家。”
“不勞大王費心了。此事我還要當面問過仲平,就算他不要我也該當面說清楚。而且,就算我與仲平離異,我也還有兄長在世,不敢再勞煩大王。”
眼見甯玥就在身邊,她身上也再也沒有枷鎖,魏天瑜是不會再放她離開。魏天瑜把她牢牢地禁锢在懷裡,不肯再放手了。
甯玥顯然也不是毫無防備。當初遭遇暗殺之後她就随身攜帶防身的匕首,見到魏天瑜之前也沒有人搜身,所以此時的匕首就這麼抵在了魏天瑜的心髒之上。
看到甯玥有如此警覺,魏天瑜竟感到了一些欣慰。他低頭看了一眼,刀鋒似乎還挺鋒利的,隻是刀尖抵在胸前,衣服就已經破了一個洞。魏天瑜卻并不害怕,反而頂着刀尖往前邁了一步。
果然,甯玥也往後退了一步。
魏天瑜擡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毫不費力地取下了手中的匕首,再次把她拉進懷裡:“阿玥,我知道你不會刺下去的。你是我的阿玥,你隻能是我的阿玥!”
回憶起那天發生的事情,魏天瑜也悔不當初。懊惱的魏天瑜閉上眼睛繼續講:“不知道母後有沒有過那種感覺,好像快要淹死了,自己都已經放棄掙紮了,忽然手邊多了一根繩索,人都會拼了命地抓緊那根繩子。當時兒臣就是這種感覺,隻要有一絲機會能留住她,兒臣都會不顧一切地拼命地抓住那根繩子。我不想為自己辯解什麼,那天是我做錯了,就算我死在她的手下,也是我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