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之送甯玥回了房間,甯玥卻牽着他的袖子不肯讓他離開。杜衡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今日我無論如何都要帶你回家。”
魏天瑜和羅信就在他身後站着,杜衡之也想把這件事盡快解決了,也沒有多做停留。
換了一處院子,杜衡之和羅信剛剛坐下,魏天瑜就朝羅信深深一揖,羅信趕緊閃開半個身子:“我可當不起瑞王這禮。”口氣卻是冷冰冰的。
“當日羅兄将阿玥托付給我,我卻沒能照顧好她,是我的過錯;昨日那般欺負阿玥,确實是我的糊塗。羅兄有任何怨氣,要打要罵,我都受着。”
羅信冷哼一聲:“哼,打你罵你有什麼用,能讓時光倒轉讓阿玥不曾受過你給她的傷害嗎?這等話還是不要說了,你直說吧,你要怎樣才能放阿玥離開。”
魏天瑜并不接話,轉身對着杜衡之說:“你我自小一起長大,情同手足。原本我以為,你和阿玥也能相攜一生。可昨日我一時誤會鑄下大錯,此事是我對不起你。這份罪責和愧疚,我永世不會忘記。”說着後退一步,對着羅信直直跪了下去,“羅兄,我知道自己已經犯下大錯,本就沒有臉面再提任何要求。可是母後早就賜婚給我和阿玥了,如今阿玥又已經是我的人了,既然她之前和仲平無夫妻之實,如今也沒了夫婦的名分,那自然要随我回到王府的。阿兄,我魏天瑜在此地對着先祖起誓,以後定會好好照顧阿玥,不欺她不負她,我們夫妻同體,休戚與共。”
“你的祖先,魏青雲嗎?你對他起誓有什麼用?他要是知道你對阿甯這樣,你還能活?”羅信毫不留情地就怼了回去。
話還沒說完,門就被推開了,靜秋扶着甯玥走了進來。
甯玥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拒絕了其他人伸過來的手,說:“既然是在讨論對我的處置,那我也想來聽一聽。魏天瑜,你剛剛說的話我聽到了,照你這麼說,若我和仲平早就有了夫妻之實,或者更早的時候就失了貞潔,是不是今日我便能回去做杜家婦了?”
“不是這樣的。”魏天瑜下意識地否認。
甯玥擡擡手阻止了他的話:“你不用急着否認。你從一開始就對我心存不良,後來又是百般利用,現在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我又該如何相信。這王妃之位從來都不是我想要的,在以前還不知道真相的時候,我想做的隻是你魏天瑜的妻子;一年前我離開宛京,就是已經要放棄掉過往的一切;仲平與我有救命之恩,這一年來的朝夕相處我們也互許了真心,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仲平卻還願意接納我,我自然事願意跟他走。魏天瑜,我從來都不欠你什麼,反而是你愧對我們夫婦。你若還有一點良心,還顧及往日的情誼,就放我們走吧。”
魏天瑜握緊了拳頭,想起了新年的時候羅信對他說的話。羅信說阿玥生在權貴之家,滿身的傲骨是天生的,以往的謹小慎微也不過是能夠适時的審時度勢而已,可骨子裡是容不得絲毫的欺騙,性情一直都十分的剛烈。如今又受了這樣莫大的折辱,她一定——可是她心性純良,就算報複,也不會傷及無辜吧。
“我是做過許多錯事,是對不起你。阿玥,我以前犯的錯我會改,會彌補你,隻要你再給我一個機會。”
甯玥的态度已經表明,三個男人就把她送回了房間休息,然後他們又回到了原來的院子,繼續僵持着。
雖然隻有魏天瑜一個人堅持不肯放甯玥離開,但這裡畢竟是魏天瑜的地盤,他位高權重,而且剛剛立了新功,又是國之儲副,他鐵了心要做的事情少有做不成的。況且甯玥确實是太後賜婚的瑞王妃。
兩個男人争妻,還有一個兄長護妹,三個人争到了黃昏十分,門房來報,說是威遠侯夫人求見。杜衡之一驚,趕緊迎了出去,這才知道自己的母親提前一天動身,到了家中之後才知道杜衡之在别苑,所以直接尋了過來。
威遠侯夫人也是将門出身,自幼也是跟着父兄在軍營裡混大的,自帶一種爽朗的氣度。他聽了兒子的陳述之後,她就直接沖到了魏天瑜的面前,問他為何要搶自己的兒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