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過後，宋航從外面回到學校宿舍，除了楊一帆，其他人都不在。

“宋哥！”看見他進門，楊一帆激動得差點從床上摔下來。

宋航把打包的飯遞給他，自己一屁股在桌前坐下，長舒了一口氣，今天太熱了，他穿着兜帽背心也在出汗，椅子上發着呆坐了會兒，又去沖了個涼才出來，髒衣服就扔在桶裡。

楊一帆邊吃邊問他：“宋哥，你昨晚又被叔叔拉去幹活了？”

“昂。”宋航答應一聲，“我有點事想問劉聰，他住哪個公寓？”

“金融系，應該在D區那邊吧，具體哪棟我不清楚，我給你問問。”

楊一帆說完，放下了手中的飯，一個電話call了過去。

因為昨天孔文的事情，其實楊一帆不是很想和劉聰說話，可既然他宋哥發話了，他肯定萬死不辭。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劉聰才接起來：“一帆？什麼事兒？。”

他開門見山地問，“你住哪棟公寓？”

劉聰怔愣了一下：“問這個幹什麼？”

“别管了，告訴我就是了。”

“13棟，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看了一眼宋航，後者微微點了下頭，他才說：“不是我，是宋哥有事找你、”

“隊長？到底什麼事啊？不能電話裡說嗎？”

宋航在凳子上下了決定：“告訴他，我晚上十點去他公寓樓下等他。”

楊一帆“噢”了一聲，轉達說：“宋哥說他今晚十點在你公寓樓下等你。”

臨近期末，球隊的訓練都終止了，宋航隻能去他公寓找人。

“喂喂？”那邊不由分說挂了電話，劉聰看着黢黑的手機屏幕嘀咕，“到底啥事兒啊？”

回到自習室位置上，淩诩朝他挑起挑眉，無聲詢問，他搖搖頭，猜想可能是因為他昨天和孔文在一塊，宋航誤會了，但這和淩诩沒關系，不用告訴他。

到了晚上，九點四十幾的時候，劉聰和淩诩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圖書館，剛走到公寓樓下，就看到13棟下面聚了一堆女生，金融系哪見過這麼多女的啊，劉聰停好單車，想看看是誰引起的騷動比淩诩還要大。

踮了踮腳，他輕而易舉看到了中心人物，藏在桂花樹下依然被拖出來合影的宋航。

看到他來，宋航顯而易見松了一口氣，推拒了還想合照的女生，朝劉聰走過去。

那一瞬間，劉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熱切關注，他仿佛能聽見人群裡的竊竊私語。

“男神怎麼跟那個人走了啊？”

“不要啊，淩诩是彎的就已經很讓我心碎了。”

不，宋航不可能是彎的。

“走啊，還想被當成猩猩觀察？”

劉聰的臉皮抖了一下，機械地跟在宋航身後走。

A大的公寓裝修都差不多，背後都有一條柏油小路，路邊和路中都種了樹，複古的路燈間隔五六米，是A大情侶幽會的聖地之一，今天人不多，還是期末的鍋。

兩棟公寓之間是很大一片空地，鋪了青石闆，種了一排橡樹隔開，樹根盤虬，四面都釘了長椅，宋航挑了靠中的位置坐下，拍拍自己身旁對另一個人說：“坐。”

這種似乎是準備審問的語氣讓劉聰心肝一顫，他老實坐下，戰戰兢兢，他不怕教練就怕宋航，應該說，球隊裡每個人對宋航都是又敬又怕的。

教練員平時是個愛甩挑子的，宋航從入隊開始過了三兩個月就在球隊獨挑大梁，對隊友們很嚴厲，訓練時尤其狠，不把人折騰得哭爹喊娘絕不罷休。

但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球隊才能一路披荊斬棘，拿下一場場的勝利，本來這次對西校區的比賽，冠軍也應該是他們的，誰知道孔文會突然殺出來。

“我有個問題……”

“隊長！我對孔文絕對沒有一丁點好感，昨天完全是因為——”因為啥，總不能把淩诩供出來吧。

還真就是因為淩诩，要不是孔文是他的男朋友，他劉聰怎麼可能跟那個人走在一起

宋航揚着眉，放松地笑了一聲。“别怕，我不是問孔文。”

“啊……”

“我是想問問你，平時和淩诩怎麼相處的？”

噢，淩诩、淩诩？！劉聰吃了一個大驚，屁股上像是被針狠狠紮了一下，猛然跳了起來。

“隊、隊長，你彎了？”他絕望地喊，巴不得時光倒流，宋航還不如問他關于孔文的問題。

宋航說：“你想什麼呢？我是直的，隻是想交他這個朋友。。”

望着他，劉聰卻不那麼想，他滿腦子都是：他們倆才見了一面啊，淩诩那禍害怎麼那麼快就把他視為偶像的隊長給掰彎了啊？最重要的是，還瞞着他。

“我真沒彎。”眼看他不信，宋航強調說，“對了，忘了問了，你是直男吧？”

靠，懷疑一個直男的性向？

“筆直，我筆直，隊長。”劉聰猛點一個大頭，生怕宋航不相信似的，還重複了一遍。

“那就對了。你和淩诩關系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