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趕過去的時候,正巧看到有一高一矮兩個蒙面男人,手裡拎着大包小裹,矮個兒的肩膀上還扛着個箱子,從瑪莎她家店裡跑出來了。”
“我本想着追上他們兩個來着,隻可惜我年紀大了,腿腳不如以前那麼靈活,瑪莎她侄子又喝醉了酒,走路踉踉跄跄的,這才追丢了那倆蟊賊。”
說着說着,老門房補充了一句。
“根據那倆竊賊逃跑的方向,我總覺着他們是往河濱街那邊跑了。那邊兒魚龍混雜,說不準他們得手之後就混到了哪艘船上,趁機逃之夭夭了呢。”
“唉……我就擔心這個。”
瑪莎太太苦着臉說道。
“其實小保險箱裡的現金并不算多,那些貴重的金銀茶具才是大頭。主要是那保險箱裡放着店鋪的印章票據,這東西落在别人手裡,那才是最大的麻煩呢。”
“誰說不是呢?”
和隔壁公寓的門房大爺聊了會兒閑篇後,甯芙和瑪莎太太回到了自家的公寓樓,準備再問一問瑪莎太太的侄子鮑裡斯先生。
隻可惜,或許是晚餐時喝了太多酒,亦或是因為昨晚折騰了那麼一趟,哪怕已經休息了一整個白天,但鮑裡斯先生依舊沒有醒酒的意思。
既然關鍵人物還在宿醉之中,那甯芙也沒急到硬要吵醒别人的地步。
反正現在也閑着無事,甯芙想了想,還是決定先開口詢問房東,看看她對這個事件有何推測。
“唔……”
瑪莎太太沉吟片刻,方才略顯遲疑地說道。
“今天我也一直在想着這件事,我總覺得,那兩個賊人能這麼順利得手,應當不是出于偶然,而是我的店裡出了内鬼。”
“是的,瑪莎太太,我也是這麼想的。”
見到甯芙贊同自己的推論,房東太太心裡有了些底,繼續說了下去。
“我也不是傻子,我總覺得,這事八成跟莫頓店長脫不了關系。在這人請假離開的當晚,店裡就遭了賊,偏偏昨晚還是他負責關店的。”
瑪莎太太越說越激動,“要知道,那個被偷的小保險箱裡,可還裝了不少票據和印鑒呢。其中或許就有能證明他貪污财産的關鍵證據,這才讓他铤而走險,幹下這等缺德背主的事情來。”
聽着房東太太對這位店長滔滔不絕的抱怨,甯芙抽了個空擋,趁着房東語句的間隙,問了一句莫頓店長的身高體型。
結果倒是十分湊巧。
這位莫頓先生身高足足有6'1,身姿豐偉,儀表堂堂,乃是附近少見的偉岸男子,靠着熟男韻味吸引了不少富婆客戶,與那個穿着十号鞋子的兇犯身高相近。
趁着瑪莎太太與甯芙聊天的功夫,房東家的廚娘給二人端來了一份新鮮出爐的司康餅,外加一份香氣四溢的紅茶。
從茶湯的顔色和氣味來看,甯芙大膽推測,這茶葉肯定不是供給租客的便宜貨色,而是瑪莎太太自家飲用的高級品種。
不管怎麼說,人家房東太太家裡也趁了家茶葉店,自己喝的茶葉還能差到哪裡去呢?肯定比昨天那份好多了,對吧?
甯芙先咬了一口剛出爐的司康餅。
不得不說,這位廚娘做甜點的手藝,可比做菜時要強出太多了。
抛去外國甜點齁死人不償命的甜度不談,這份司康餅的味道還算是可以接受。
勉強咽下這口過甜的司康餅之後,甯芙竭力排除其餘雜亂思緒的幹擾,端起茶杯小呷一口,準備靠着這杯紅茶開把透視挂。
茶水入喉,嗯,還是熟悉的高末味兒。
随着茶水入腹,甯芙的眼前再度浮現出光怪陸離的走馬燈。
賽馬場中被撕碎的馬券、昏暗燈光下竊竊私語的三人、偷取店門鑰匙趁夜打包貴重器皿、濃重夜色裡心照不宣的追逃、借酒裝醉洗脫嫌疑……
正巧,房東太太的侄子鮑裡斯也醒了過來,正被他的姑媽招呼坐下,拿着一塊司康餅大嚼。
甯芙對着這位滿身酒氣的男性冷淡一笑,朝着房東瑪莎太太說道。
“正好鮑裡斯先生也睡醒了,那就讓他來向我們介紹一下昨晚那兩名竊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