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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除夕把酒談 新年盛況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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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府賞雪宴設在臘月十九,其後便是除夕宮宴、元旦朝會、鞭春等諸多節慶。江恒奉旨“清修養病”,皇帝長年免他俗務,自去年立府後才重召入朝,與宗親一同參與各項典儀。

近日他忙得難見人影,我這西北土霸王也想去宮宴朝會瞧新鮮,無奈區區淑人,位卑職輕,不配登堂進殿。

府中各院依例賜下各色首飾、衣料、食飲及燈籠、花炮等年節用品。江大善人還特吩咐王福全:我仨年節幾日想出門便出,也不必帶成群仆役相随,隻貼身有三五人便好。

他這規矩多半是為我便利。依丹若和鄭嬌嬌的品級,出行本也配不過六人。

是以除夕這日一大早我便出門,隻帶西生、範九月、周佩佩并一個馬夫。方娘要照顧女兒,特允她七日假。

出府門我讓馬車先往西街,到第五間院,讓小子們領車夫喝酒,然後拉陳天水、敦石頭幾個上街去玩。

路上行人摩肩接踵,兩街樓宇挂滿燈籠,五色絲帶随風曼舞,四處都是拜年慶賀之聲。

這幾日京兆府不禁關撲,街頭巷尾盡吆喝賭錢,有些尚且擺張小桌,有些幹脆就在巷角鋪張布,席地而賭。賭注更是五花八門,食物、首飾、緞匹、花朵、玩具乃至木炭都作數。

我跟人較上勁,拼着輸掉幾貫錢,給西生嬴回個瓜棱粉盒。輸家說是定窯,我也辨不出來,隻是瞧這粉盒圓墩細白,像極這呆丫頭如今的模樣。其餘幾人,我也嬴回香膏、馬鞭、風帽等物,還嬴來一套谷闆,尺來橫寬的小闆上置小茅屋與花木,作田舍家小人物。瞧着有趣,拿來無用,就送給江仙兒吧。

戰利品先讓小子帶回,餘人與我去找館子吃飯。可今日大小飯館皆人擁人擠,實在找不到空位。陳天水說城西阊合門那頭有不少沿街彩棚,既賣冠朵衣裳,也賣各類小食。

這小子!爺關在後院進出不得自在,他已把東京城摸個爛熟。

于是一行人又擠去阊合門,誰料這邊人更多,外城百姓魚貫湧入内城,彩棚一帶早已水洩不通。

天老爺!我原以為已習慣東京人來人往的街頭,今日才真切體會,百萬人口,到底是何等盛況!

一萬赤霄軍丢裡頭,轉眼就散沒影了吧?

今日這街是沒法逛,一行人隻能原路擠回西街。留守的小子們早已叫上羊肉鍋子,全吃得油光滿面,見我一衆垂頭喪氣歸來,忙端凳添筷。

周佩佩從沒擠在小子堆裡吃過飯,很是拘謹,趙五和孫二偏還擠眉弄眼開葷笑話,被我兩眼瞪閉了嘴。陳天水鬼鬼祟祟湊邊兒上來,塞朵珠花到我手裡,又斜眼看西生。

哎……禮是可以轉送,她不開竅我有什麼招?

因得晚間我還備有一宴,午後這鍋子便隻進半餐,與武叔、武嬸敬過酒,再和小子們喝一圈,然後叫敦石頭去竈房把提早買好的鹿腿扛出來,我便領西生和周佩佩回府,留範九月陪她哥過年。

至卧雲閣,先叫丫頭們一同出來搭烤架,然後允她們各回各家團年去。隻朱五兒沒爹娘,便一同留下,去綠蓑院請鄭嬌嬌來玩。

不多會兒她便趕來,拘謹立在院門口。她總這副卑微怯弱之态,柳眉凝愁,面容也病黯。都怪江仙兒造孽,年華正好的嬌娘子,非叫人守活寡。

于是我塞幾個花炮給她,叫西生、朱五兒同玩,自去倒騰鹿腿。

冬日天色暗得早,待火升起來,天也就擦黑,鹿腿也滋滋冒油,肉香味直往鼻裡鑽。

西生嘴饞,湊過來要嘗。我用小刀撕下一塊,她撚着指頭吹氣,砸吧幾口:“寶珠姐,你手藝生疏了啊。”

“有得吃還嫌?肉不現獵現殺,能好吃?”我用油手捏她臉蛋,“今後回西北,日日給你烤鮮的。”

“回西北?”西生疑惑不解。

哎……定是午後那一輪酒喝太過,險些說漏嘴。

我忙支她去拿小碟,又招呼那兩人過來圍火而坐,再用刀将鹿肉切成細條,分别盛上。

鄭嬌嬌還顯拘謹,于是我就面餅抹去指上油脂,将溫在一旁的金波酒取出,斟上遞她,又假作捋須,裝腔作勢玩笑:“昔有青梅煮酒論英雄,今日不曾備下青梅,以鹿腿佐酒,特邀使君高坐卧雲台,煮酒暢談這王府大勢。”

打絡子的玄德公茫然望我,更是惶恐。

哎……罷了,玄德公多半沒懂。

我哄她喝一杯,無奈轉而拉家常:“嬌嬌,說來有緣,我娘跟你同姓,說不準是本家。你老家在哪兒?”

“奴娘家在蔡洲。”鄭嬌嬌答。

呃……均州離蔡洲确實有點遠。

“那離我老家不遠,咱五百年前定是一家。”我敷衍過去,又問,“聽說你娘家親戚在外院做事?”

鄭嬌嬌怯怯點頭:“有個遠房表哥,在外院替王爺管一間鋪子。”

“你想做生意不?我瞧東京街頭也有娘子當垆沽酒、裁衣賣布。你絡子打得極好,開家絡子店不正好?”我問。

鄭嬌嬌忙搖頭:“奴……奴不識幾個字,也不會看賬。”

“跟我還奴什麼?”我再勸一杯,“學呀,我教你。”

鄭嬌嬌更是搖頭:“識字太難,那是男兒們學的。”

罷了……那便再換個話題。

于是我又哄一杯,問:“嬌嬌,你原先不叫這名兒吧?宮裡不都會取些文雅名兒?你瞧青箬院那個,一石榴還非得叫丹若,我這大老粗險些聽不懂。”

“奴原先在宮中掃塵除灰,娘娘便取塵撣的雅名,喚作卷羽。後來……”鄭嬌嬌唯唯諾諾,聲小如蚊,“娘娘将奴賜給王爺,他便讓奴改回娘家姓名。想是他……嫌奴不識字,見識短,隻配取這樣一個……粗俗名字。”

這我便不認同。雞毛撣說得再雅,不也是雞毛撣?娘家名兒再俗,不也是自個兒的?

“那是你想岔了,王爺是叫你别再自認奴婢,堂堂正正做人呢。”我又哄一杯,“咱仨運氣好,前些日我去甯平郡王府,他家姬妾過得可真不是人日子。”

鄭嬌嬌抿着喝完,低頭攥杯,點頭道:“王爺是心極好的人,就是過得太苦。”

“他還苦?”我不禁皺眉。

靜王殿下食邑上萬,吃着民脂民膏還不用幹活,哪裡苦?

鄭嬌嬌大約是酒喝上頭,難得反駁:“當然苦。陳婕妤原本是皇後娘娘宮裡的女婢,忽然得寵,娘娘就……不太歡喜。她又是個性子好的,不會争寵,宮裡許多人都待她和王爺不客氣,吃穿用度總被人克扣。後來,宮裡出痘疫,陳婕妤早早去了,王爺更是無人照管,有時冬日裡缺炭,他都隻能和莫問擠一塊兒取暖。”

照這一說,江仙兒确算皇子中過得寒碜的。

我見鄭嬌嬌似話匣子打開,忙将西生和朱五兒支開,叫她們去竈房削果子煮甜粥。

鄭嬌嬌果真一提到江恒,便絮絮不止:“後來娘娘将王爺收養到宮裡,他才過上兩年好日子。可後來……娘娘有了十二皇子,就又待他冷淡起來。再後來,因為……那件事,娘娘就再不管他,好些年連封書信都沒有。直到天聖四年,娘娘才派人來過問……”

天聖四年……那年有兩件大事,一是齊王奪門,二是十二皇子夭折。大約是皇後死了親兒,這才想起來撈這養兒。

怪道不得我總覺這母子倆不大對勁。要說孝順,江恒的确在意她是否康健,可要論天倫之情,就我所見那幾回,二人說的又盡是場面話。

江仙兒也當真仁善,要換作誰人那樣對我,我大約早就不理了。

我又勸一杯酒,借機探問:“崔家,到底怎麼回事?”

鄭嬌嬌回憶良久,搖頭道:“奴也不知。隻知有段時日王爺和……他們很親近,還入了個什麼詩社。後來忽然就……不知怎麼就成那樣,宮裡人心惶惶,王爺也被娘娘關在仁明殿。再後來,王爺又不知怎麼跑出宮去。再後來,聖上就說他發了癔症,要上山養病。可他哪裡是發癔症,隻是傷心而已。”

這江仙兒果真唬我,都入過詩社,還說不擅作詩。

鄭嬌嬌隻是小小宮婢,也套不出多的來。為防她喝急嘔吐,我又削幾片鹿肉給她,再問:“我買來套谷闆想送他,瞧着有趣,就是不貴重,也不知他喜不喜歡。”

鄭嬌嬌接過鹿肉:“多半會喜歡吧。原先王爺不愛讀那些經書,愛看雜書,也常常擺弄些木工器件兒。就為這樣,還被其他殿下們笑話。後來去到娘娘宮中,他才将那些東西收起來。”

我心頭一喜:歪打正着選對禮,也算還他虎車的人情。況且神仙生在除夕夜,一禮三用,當真劃算!

正說話間,西生和朱五兒端來果粥,我四人喝過熱粥,正放花炮消遣,忽而西邊天空中綻開五色焰火,悶悶轟響遠遠傳來,正是宣德門那頭放煙花賀年。

那倆丫頭隻顧拍手傻樂,尤其西生這沒見過世面的土丫頭,一個勁兒“好大一朵”“紅的好看”“這個更好”歡呼個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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