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殘缺的同類軀體并不能使田裡的‘土薯’們滿足,反而更加刺激它們的進食欲望,蒼白的眼珠明明沒有瞳孔,那猶如實質的貪婪視線卻牢牢鎖定在姒月身上,似想把她拆吃入腹。
藤蔓蠕動生長,此時的‘土薯’不在掩藏,藏在土裡的根系蠕動,帶動身體快速向姒月靠近,遠遠看去,那鮮紅的土地就似活過來一般。
果然會動!
姒月不退反進,迎着越來越躁動的藤蔓沖了上去。
一條藤蔓迎面襲來,她側身閃過,手中的龍雀向上一劈攔腰斬斷,速度不減繼續向前。
不過越來越多的藤蔓無可避免地降低了她前進的速度。
姒月眸光一淩,不再閃躲,左手扯斷一節藤蔓,繞在手中猛地向前方橫掃而去,一拉一扯之間,大片藤蔓匍匐在地。
借着藤蔓拉扯的力道,姒月騰空而起,腳步輕盈地踩在藤蔓身上,整個人好似沒有重量一般,在張牙舞爪的藤蔓間來回跳躍。
她身姿靈動優雅,赤紅的土地是她的舞台,兇殘的藤蔓是她的伴舞,她在危險中漫步,猶如刀尖上的華爾茲。
等結束時,她已然越過重重攔截,躍入田地核心區,此時的她正踩在一顆‘土薯’頭上,居高臨下地審視腳下沸騰的田地。
而在她的正前方,是一個深達數米的巨坑,坑裡滿是漆黑粘液,密密麻麻交錯的根莖在其内蠕動翻滾。
仔細看還能發現一些殘留的衣物碎片在其中沉浮。
看樣子這就是所謂的喂食區。
顯然從一開始,無論是箱子裡的屍體,還是所謂的投喂人,都殊途同歸,全都是用來滋養土薯的食物。
對于這個險惡的事實姒月并不意外,從之前研究員甲乙那抗拒驚恐地态度就能察覺一二。
她的想法從未改變,越危險才越好添亂不是嗎?
感受到鮮活血肉的氣息,姒月腳下的‘土薯’不安分起來,頭部猶如液化一般快速軟化,強大的吸力從底部傳來,而纏在‘土薯’身上的藤蔓也開始向上攀爬。
泥濘惡心的觸感讓姒月眉心緊擰,她擡腳用力一踏,翻身落在巨坑前。
而在她身後,那顆‘土薯’轟然炸開,汁液四濺。
相似的一幕又開始上演,同類相殘,互相搶食。
姒月沒有理會身後發生的争搶,她擡手虛放在巨坑上方。
下一秒,無數猙獰的巨齒黑魚從她手中掉落,噼裡啪啦地砸落在坑中。
被砸蒙的根莖還來不及暴怒,就感受到血肉的芳香,彼此之間開始瘋狂搶奪。
源源不斷的魚肉填滿整個巨坑,吸食的聲音越來越大,血腥的臭味蔓延開來,整片‘土薯’田都陷入了饕餮盛宴。
越來越多的‘土薯’深埋地底,充足的食物甚至讓它們暫時忽略姒月的存在。
“吃吧,多吃點。”姒月笑得意味深長。
不知過了多久,所有的‘土薯’都隻剩下一顆頭顱裸露在外,而最開始的那些頭顱甚至膨脹到兩倍大小。
如果有人從空中俯瞰,就能發現此時的‘土薯’田,已經膨脹到了一個誇張的弧度,似下一秒就要撕裂開來。
而姒月就站在弧線的最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