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陳述完畢,在場衆人對案件有了初步了解,很快輪到黃梨自辯。
她哭得梨花帶雨,肝腸寸斷,指着展昭道:“起因都是他,是他說小女子孤苦無依,給小女子介紹事做,誰知他騙小女子去了在府衙後邊那條街上的那座府邸……”
她一說到展昭非她不娶,就有人竊竊私語,笑話她癡人說夢。
黃梨繼續哭道:“他說展昭在府邸安排了暗哨,不知防誰,小女子就想展昭一定是在防我,小女子就更害怕了,更想逃出去了。小女子給他出了一個主意,讓他趁人不備,打開後門的鎖,然後将落葉往前院掃,堆成一堆。小女子跟他說樹葉剛落,不易燃燒,但會起煙,暗哨既然護衛家園,看到家裡起煙了一定會去前院查看,小女子這時候就趁機從後門溜走。”
衆官一聽到她的這番言論,再次竊竊私語,黃梨聽到了“狡猾”、“狡詐”等貶義詞。
不過,她這時候哪有空管這些,她隻盼包大人不枉青天之名,聽了她的經曆,知道她無辜,當堂釋放她。她同時也希望包大人能好好懲戒一下他的屬下,打闆子、關禁閉、夾手指……最好滿清十大酷刑輪番來一次。
“一切都很順利,小女子也如願逃了出來,沒想到……”
終于逃出來了!
黃梨背靠牆壁,向外探頭探腦,那道門沒人追出來,看樣子衛清等人并沒有及時發覺她已經不在房中睡覺了。
她很是高興,收回腦袋,潇灑的将包袱往肩上一甩,轉頭朝另一個方向走去。不想剛走到拐角前,一把匕首就從拐角後伸了出來,橫在了她的脖子上。
“姑娘,你好沒良心,小的幫你出逃,你竟想甩了小的。”
話音一落,一個五十上下,黑黑瘦瘦的老頭從拐角走了出來。
烏有義!
黃梨心跳如雷,汗水瞬間從她額頭和後背同時冒了出來:都亮刀子了,他顯然對她有歹意。
裝傻!對,裝傻!
黃梨向他燦爛一笑,頃刻間就擺出了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你也要出去玩呀,我聽說現在東京有場花魁比賽,我偷跑出來就是想去看看。”
“是呀,小的也貪玩。”
烏有義笑了一下,跟着從她肩上取下包袱,打開看,除了衣物還有一包包得嚴嚴實實的飾品,他随手丢掉衣物,晃了晃那包飾物:“姑娘真狠心,南俠對姑娘一往情深,姑娘卻隻想帶走他的财物。”
我去,怎麼像變了一個人?
黃梨剛剛還不覺得,但跟他說了兩句話後感覺就很明顯了。
老頭依然是那個老頭,神情卻完全不一樣了,就像被人掏空了内瓤,又安了全新的進去。
“挺沉的,小的幫姑娘保管吧。”烏有義掂了掂那包飾物,跟着就踹進了他的懷裡。
“是挺沉的,小女子正愁沒人幫忙拿呢。”
黃梨愉快的接了一句,心中卻将這人的祖宗挨個問候了一遍。
“女兒,爹爹腿腳不好,扶着爹爹一點。”
烏有義說着就走到黃梨身側,一手抓住她胳膊,一手拿住匕首,将匕首抵在她的腰眼上。
黃梨感覺腰上有輕微的刺痛感,猜測是不是破了皮,她隻得順從的跟着他走,他表現得很小心,黃梨看到了幾處古代政府的辦公地點。
難怪他要小心了!
黃梨也聽衛清說過這附近衙門衆多,她想着她手無縛雞之力,對方不僅是個男人,手中更有一把能直接殺人的匕首,不能跟他直接幹仗。
首要是保命,其次在保命的大前提下找真正有實力的人幫忙,她的首要求助對象是這些在政府單位裡工作的公務員。但是,走了幾條街,直到看不到一處衙門了,她都沒尋到機會。
烏有義這時卻收了匕首。
黃梨并沒有因他收了匕首感到輕松,反而更慌張了。他收了匕首,說明他自覺安全了,他安全了,她就不安全了。
觑見前方有婦人殺雞,黃梨看到了她手中明晃晃的刀:如果去搶她的雞……
她心跳如雷,跟着他向殺雞的婦人走去。
誰知,他們還沒走到近前,那婦人就殺好了雞,将雞和用碗盛的雞血一并端走,黃梨一陣失望。
走到近前,看到殺雞的地上灑了不少雞血,這時候還沒凝固。
雞血!
血!
她靈機一動,“哎喲”,不小心跌了一下,正巧摔倒在那攤雞血前,眼疾手快的用絹子沾了大半的血。
“你耍什麼花樣。”
烏有義一把拉起她,警告她别亂來,他可不像展昭會對她憐香惜玉。
“沒耍花樣,剛不小心絆了一下。”黃梨委屈的解釋一句,小心翼翼地收好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