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梨一看見展昭就笑眯眯的,她拉開牢門,讓柯茂文搬了根長凳子進她的牢間,跟着又朝展昭招手:“展大哥,你進來呀!”
又叫我展大哥?
展昭忍不住往回瞅了瞅,見韓彰挑眉,蔣平拿拳頭掩住嘴,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他們二人雖神色各異,但都透着一股暧昧的意味。他的目光最終落到白玉堂臉上,這時候白玉堂的臉色已經非常不好看了。
展昭心裡卻美滋滋的,他們四人一同進來,黃梨獨獨隻叫自己,還笑得那麼開心,什麼意思?
定是許久不見,乍見之下,真情流露呀!
他忍了好幾次還是沒忍住,嘴角上揚,忽然想到白玉堂這時候定是同前世的自己一樣,他提醒自己别太得意,趕緊清了清喉嚨,正色斂容,跟着一貓腰,鑽進了那間牢房。雖刻意壓抑,但他腳步輕盈,整個兒神清氣爽,快樂非常。
“展大哥,你坐這裡。”黃梨抹幹淨長凳,請展昭上坐。
“好。”
展昭依言坐下,背脊挺得筆直。白玉堂見狀,跟着鑽進這間牢房,打算從柯茂文身旁擠過去,也坐長凳。
不想黃梨雙臂一展,攔下了他,“唉,你進來幹什麼,呆外面。”
“黃姑娘,你厚此薄彼,他都在裡面!”白玉堂指着展昭,英挺的眉毛皺成一團。
“他是他,你是你,我請他進來,又沒請你進來。包大人将這間牢房判給我了,現在是我的,你要進可以,但得等我出去了你再進。”
展昭聽到這兒,完全贊同黃梨所言,眼睛瞟向白玉堂,見他正看着自己,便向他重重地點了兩下頭,勸他早早放手。
他的神情落入白玉堂眼中,怎麼看都有些挑釁的意味在,白玉堂妒火中燒,恨他恨得牙癢癢的,指了他幾下,憤怒、威脅之意呼之欲出。
“五弟,人家姑娘說得很清楚了,還上趕子幹嘛!這裡氣悶,走走走,他仨兒在這兒,我仨兒出去!”
蔣平憤憤不平,沒受傷的那隻手拉住白玉堂,想将他從牢房裡拉出來,誰知白玉堂紋絲不動,他不可思議的瞪圓了眼:“走呀,五弟!”
黃梨趕緊道:“别急着走呀,還想請三位做個見證呢。”
“等會兒再走,黃姑娘要請我們當她見證。”白玉堂甩開蔣平的手,忐忑地看向黃梨,問她需要他們三兄弟為何事做見證。
展昭也很好奇,緊盯着站在牢門口的三人。
這時韓彰叫了白玉堂一聲,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都落到了那個始終站在牢房外的韓彰身上,隻見他舒服地倚在了牢門外的欄杆上,先将這間牢房上上下下,裡裡外外看了一遍,最後目光才又落到黃梨身上,調侃道:“黃姑娘是要在這裡嫁給展大俠?如果是的話,我仨呀當然願意成仁之美。”
白玉堂聽了義兄之言,一陣緊張,緊盯着黃梨,生怕一個疏忽,錯失良機。展昭聽了韓彰的話,更加心花怒放,禁不住看了看破爛簡陋的牢房,想着哪有在牢裡成親的,先将親事定下來,先讓白玉堂死心。
“無聊。”
黃梨吐出兩個字,跟着就轉回身,展昭慌忙收回視線,正襟危坐。見她一看到自己瞬間滿面堆笑,剛擺出的莊嚴表情一下就擺不下去了,他看着她,眼中生出幾許柔情。
“展大哥,”
黃梨将柯茂文推到他身前:“柯先生說你教過他武功,他卻一直沒機會拜你為師,其實在他心裡他非常想正式拜你為師。”她特意強調“正式”二字。
原來不是……
展昭頗為失望,但看着柯茂文投來的殷切目光,心裡早就答應了。前世他雖教過不少人武功,但正式收下的徒弟隻有柯茂文和歐陽晴,這兩個徒弟也相當争氣,武功都練得不錯。
他笑容滿面的看了看柯茂文,然後又轉向黃梨,問:“姑娘說在下該收這個徒弟麼?”
“當然收啦,柯先生是個練武的材料,而且很有孝心的。你收下他,他今後一定好好孝順你。”黃梨右手食指朝後比劃了一下:“剛好還有三位見證,擇日不如撞日呀,展大哥。”
“展昭聽姑娘的。”
柯茂文呆愣愣的,似乎沒反應過來,黃梨趕緊用指頭戳了戳他的手臂,提醒道:“你師父答應收你啦,快跪下,跟你師父磕頭。”
“喔。”
柯茂文這才反應過來,“嘩啦”一聲跪下,“嗵嗵嗵”地向展昭磕了三個響頭。“師父在上,請受徒弟一拜!”他伏在地上,激動得渾身顫抖。
“小柯,自今日起,你我即成師徒。入我門來,當尊我門規,一救護弱小,二不濫殺,三不恃強淩弱。若犯門規,為師定不饒你。切記,切記。”
柯茂文再次向展昭磕頭:“是,徒兒定不敢辱沒師門。”
展昭心中歡喜又感傷,忙将徒弟扶起身。韓彰隔着欄杆向他道賀,蔣平向牢裡拱了一下手,以示祝賀之意,跟着便以手掩嘴,隔着欄杆和韓彰說起了悄悄話。
“展兄,恭喜收得高徒。”
白玉堂終于走到了展、黃二人身邊,他又祝賀柯茂文學有所成,早日功成名就。跟着目光向一轉,看向展昭,挑釁道:“原來我還有機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