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豎起耳朵,傾聽他們的方案,才聽了一會兒她就陰陽怪氣的笑了起來:“哎呀,既然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迷藥下到白玉堂的茶水中了,還怕什麼白玉堂察覺呀。三個大老爺們,這不行,那不行,磨磨唧唧,等你們商議出來呀……天都亮了。”
“娘們插什麼嘴呀。”
蔣平橫眉豎眼的喝了她一聲,接着指着一瓶綠幽幽的瓷瓶,向展昭介紹說“這是個好東西,或許能用得上”并說他以前就靠這個打敗過白玉堂。
黃梨沒搭理他,自顧自地站了起來,身子朝旁一讓,右腳順勢就踏在了她坐的那根長凳上,然後俯下身子,右手肘支在了右腿上,“你們信不信,我能讓他自己喝。”
她氣勢如虹,三個男人一下就被她震住了,同時住嘴。
展昭瞄了她一眼,并未接話;韓彰微微蹙眉,認真思索片刻便雙手抱拳,請黃梨姑娘指教;
“二哥,她唬你呢。”
蔣平卻壓根不信,斜睨黃梨,“五弟沒失憶時還真有可能,可惜他現在失憶了,不僅不識我和二哥,更不識姑娘你。”他收起放桌上的幾隻瓷器,自言自語的嘀咕:“難不成還真當自己是天仙了,以為男人見了你都該走不動道。”
“不信?那我們打個賭好了。”
黃梨對他的譏諷毫不在意,甚至露出輕蔑的微笑,然後慢條斯理的對他說:“誰輸了,誰就認對方當祖宗。”
……
白玉堂呆呆地坐在銅鏡前,呆呆地看着鏡中的自己,自下午傷了那兩個男人後他就一直心緒不甯,也說不上哪裡不對,總覺得身邊的一切都不真實,很虛假,包括鏡中的那張屬于自己的臉。
奇怪的是那四個人又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特别是那個請他喝酒的姑娘,似乎在他夢裡出現過無數次,可他怎麼也想不起來。
他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醒來後自己就在街上流浪,後來慢慢記起自己是誰——他是孤兒,機緣巧合之下被武功天下第一的白羽收養。
可惜得是那時的白羽已是耄耋之年,垂垂老矣,後來白羽過世,他從山裡出來,他到處找人比武,他立志成為天下第一!之所以到開封是要找通臂拳王淳于戈比武,他這時應該隻有十四歲才對,怎麼鏡中的自己像是二十出頭的樣子,越想越覺得這世界很不真實。
這時,他的頭又痛了起來,連忙揉了揉額角,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令他頭痛的事,打算明日一早去趟開封,尋把好刀,打赢展昭,再找淳于戈比武。
對,打遍天下無敵手的人才配得上天下第一!
思定主意,他褪去外衫,吹熄燭火,上床睡覺。
“着火啦!”
正睡得香甜,一聲驚呼在他耳畔炸了一下,他一激靈瞬間清醒過來,左手往枕邊一探,抓了新買的鋼刀,跟着翻身下床,幾步就來到窗前,隻見窗外火光沖天,還有大量的濃煙從窗框四周的縫隙中不斷鑽進來,看樣子火勢不小。
白玉堂趕緊用衣袖捂住口鼻,這場火起得實在蹊跷,這麼大的火,就剛剛有人叫了一聲,然後就鴉雀無聲了,難道客棧裡的人全被燒死了?
他鎮定自若,輕輕将窗子推開一條縫隙,沒想到這一看之下令他氣憤無比,哪裡是着火了,分明是有人在他窗下架起了兩個火堆,柴火燒得噼裡啪啦的,跳動的火焰一下就映紅了他的臉。
他強壓怒火,慢慢推高窗子,随着視線逐漸開闊,他看到了兩條鬼祟的人影,看身形分明是下午被他打傷的那兩個男人。隻見他們身穿黑衣,臉蒙黑巾,各抱了一提柴火急匆匆地往這邊過來,看樣子是要趁着夜色燒死他,既然要燒死他,剛剛又何必吆喝那麼一嗓?
半夜放火,難道不怕燒着旁人?
他倆應該是光明正大的呀,怎麼會幹這種見不得人的腌臜事!
白玉堂想到這裡就更加生氣,甚至有種極度失望的複雜心理,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心理,他無暇細想,準備出手教訓教訓這兩個讓他失望的宵小之輩。
他輕輕合上窗子,打算繞到門前,趁那兩人到窗下添柴時,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他們面前,斷其後路。
就在他提腳準備往房門的方向走時,忽聽得一陣破空之聲,緊接着,一塊綠幽幽的暗器破窗而入,直朝他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