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在那個巷子,他本可以是個旁觀者視而不見,但他出手幫了她。
或許在學校裡有很多人說江叙不好,有人懼怕,有人貶谪,但是江叙的相助作為,是真的。
她不想要再孤立無援地苟活。
“還好資料也不多,就幾份卷子。”
從教務處領的試卷一共兩份,兩個女生抱各抱一份剛好。
上課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桑禾折返回教室,上樓時碰到了直接逃課的江叙。
幾個男生潇潇灑灑地往樓下走,江叙走在前面,一手勾着外套甩在肩膀上,下樓時随着動作搖擺脖子上的金屬項鍊也跟着晃動。
姜栀嫌試卷重一路小跑回教室,希望早點結束痛苦。
桑禾沒有那麼着急,不緊不慢地搬試卷回去。
兩人跟陌生人似的經過,誰也沒有刻意慢下腳步來。
桑禾猶豫了下,停下了腳步,“江叙。”
實在是桑禾嗓音細軟,喊他的時候還沒底氣,再小點聲真的就聽不見了。
“叙哥,年級第一喊你。”後面的兄弟聽見就主動告知。
江叙回頭看向桑禾,頓了下,繼而說道:“你們先走。”
“行,不打擾你好事。”
幾個男生笑得意味不明,這種情況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江叙又不是其他人能看得進書的那種,總不能桑禾喊他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吧?
朋友全部撤走了,江叙往上走幾步,站定在桑禾面前。
江叙站在比桑禾矮兩個台階的位置,桑禾視線有點向下低。
江叙眉梢微微揚起,唇邊的笑意有些不太正經,“做什麼,謝我啊?”
桑禾看了眼江叙已經好得差不多的下巴的擦傷,她一手抱着試卷,另一隻手從校服口袋裡掏出一顆牛軋糖遞給他,“曬太陽久了,補充一下糖分。”
這牛軋糖是姜栀給的,是一家手作坊自己做的,價格不低。
江叙接了,“就這事?”
桑禾沉默了一瞬,說了句,“逃課不好。”
很多人都這麼勸江叙,這不好那不好的,除了好好學習好好做人再也沒有其他的了。
江叙捏着那塊牛軋糖在桑禾眼前晃了下,“好意收下了,算你的保護費。”
江叙轉頭往樓下走,大約是改時間,外套往後一甩徹底消失在樓道裡。
還保護費……
桑禾歎了口氣,勸江叙學好,就好比母豬上樹。
有些人思想就是很固執,說了也不聽,隻認為自己什麼都是對的。況且,江叙叛逆心理也挺重的,别人說不要做什麼,他就要做什麼。
幼稚。
桑禾上樓回教室,将試卷發給同學們。
這是家庭作業。
桑禾放學後是走路去兼職的,不過是一站公交車的距離,走路過去還能剩下兩塊錢的路費。
就是天熱了點。
桑禾背着一個黑色書包匆忙趕去,校服外套脫了抱在懷裡,走走跑跑,趕到的時候她渾身都是汗,幾根發絲被汗液浸透粘在臉上,模樣着實是有些狼狽不堪。
保姆将桑禾迎進門,桑禾低頭換鞋。
保姆将桑禾帶到書房門口幫忙拉開門,偌大的書房一股淡淡的書香味撲面而來。
“桑小姐,您裡邊請。”
桑禾不太習慣被人服務的感覺,禮貌地說了句,“謝謝。”
保姆說:“今天家裡來了客人,是江家的小少爺,桑小姐等會兒幫我們家小少爺輔導功課的時候,江小少爺坐旁邊,應該不會影響吧?”
“不會。”桑禾笑着搖了搖頭。
保姆歉意地笑了笑,“那就好,我去準備一些茶點,小少爺就麻煩桑小姐您了。”
桑禾溫和地點頭。
保姆下樓,桑禾便走進書房裡,繞過兩層書架便到了辦公區,幾近兩米的書桌橫在中間,盡頭是一排排位列整齊的書架。
書桌前,兩道一大一小身影挨一起,也不知道在做什麼,手臂一直在扭動。
乍一看,一個是她的輔導對象楊佑之小朋友,另一個黑色身影怎麼看都覺得有些眼熟。
桑禾走過去,沒認出來人前,看到遊戲機的時候她伸手沒收了楊佑之小朋友手裡的那部,而另一個——
居然是江叙!
拉着小朋友不學好,居然同流合污一起打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