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洋被這滿屏的揶揄逗笑了:“昨天那事兒能怪我?我可什麼都沒說,是系統誤判了好不好。”
[是是是,都是系統的錯,哥哥怎麼會有錯呢?]
[哈哈哈哈哈哈!!!都是系統搞不清狀況,誤傷了無辜者]
[哥哥怎麼可能會有錯?]
在一片歡聲笑語中,下路被推掉了兩座塔,對面似乎看出了他們隊内不怎麼和睦,抓住下路這一個點持續擴大優勢。
就在他們想要一鼓作氣沖高地時,楚成洋在局内打了一個“請求集合”的信号。
四人以包圍的形勢打了一波零換三。
這一局毫無意外拿下,楚成洋在敵方水晶爆炸之前,打字問了一句:[是誰沒用啊?]
粉絲們被他這“有仇必報”的模樣逗得大笑。
退回到大廳,楚成洋又開了一局,匹配之中,他對粉絲說:“像這樣自以為是的人,就該讓他多憋屈憋屈,他剛才一定罵了我,還罵得很難聽,可是我閉麥了沒聽,他就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無力。我要是他,我得氣死。”
王者榮耀是一款競技類的遊戲,不少高端局的男玩家看不上女玩家,覺得她們能上這種段位,要麼就是有人代打,要麼就是混上來。
其中他剛才無意選擇的瑤在他們眼裡就是混子英雄之一。
說有的英雄操作簡單,大家常會說的一句話是有手就行,而說瑤則是沒手也行。
足可以見很多人對這個英雄的偏見。
接下來的對局有輸有赢,隊友都挺正常,沒出現第一局那讓人厭惡的情況。
時間一晃兩個小時過去,楚成洋放下手機,晃動兩下脖子,起身在原地活動。
他擡眸看向牆上挂着的時鐘,一旁安靜了兩個多小時的手機在這時候響起,嘴唇微動,正要跟粉絲聊聊天的楚成洋移過視線,瞧見跳躍在屏幕的名字,眸光輕閃,按下接聽的同時閉了麥。
粉絲們隻能看到視頻中的他臉色發生變化,聽不見聲音,一個個的按耐不住發出疑問。
-
零度酒吧。
霓虹燈光閃爍,舒緩悠揚的音樂聲彌漫,環境雅緻,不顯嘈雜,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說笑笑。
沒有過于吵鬧,不像酒吧,更像是清吧。
角落裡,秦婉清單手撐在桌面支頤着頭,目光似看着舞台中央的歌手,另一隻手端着一杯紅酒,慢慢悠悠搖晃着。
酒吧的整體氛圍偏暗,彩光閃爍照在她的臉上,可見其眼裡漫着一層淺淺濕意,視線飄忽,白皙的面龐透着幾分紅。
忽然捏在手中的酒杯離了手,秦婉清不慌不忙掀起眼皮。
男人穿着一件單薄的沖鋒衣,拉鍊拉到了頂,一頂黑帽子壓住他一頭褐色短發,臉上戴着黑色口罩,整個人捂得嚴嚴實實。
從秦婉清的視角看去,能瞧清他左眼角那一顆淚痣和微皺的眉。
“你怎麼來了?”她淺勾起唇角,臉上的神色沒有任何意外。
楚成洋放下手中的酒杯,力道不輕,與桌面的碰撞聲入了兩人耳中。
“喝夠了嗎?”他垂眸看着她微醺的眼眸。
“沒有。”
秦婉清收回目光,一手拿過酒瓶一手拿起空杯,正要倒酒,晃眼間,杯子再次離了手。
楚成洋皺眉:“先回去,我陪你喝。”
秦婉清擡頭望着他,一字一句說:“我不回!”
十分的任性!
她其實沒怎麼醉,心裡明白剛出了換角一事要是被人拍到她在酒吧買醉,指不定會被傳成什麼樣。
可她心裡不痛快,甚至還有些憋屈。
長這麼大,要什麼有什麼,還從未吃過這種憋。
從丁導那兒離開後,瀾姐去打聽了一番,得知那個半路殺出來頂替她的人是南慕靈。
人家指明了要這個角色,而一向看重作品的丁導選擇了妥協。
更可笑的,對方不止搶了她的主角,還要求她參演劇中的女二,也就是丁導給她看的劇本,且揚言說她不進組這個劇就不會開拍。
說來也是奇怪,她在圈内雖沒什麼朋友,可也沒怎麼樹敵,南慕靈和她似乎天生就不對付。
在此之前,她們有過幾次交鋒,秦婉清沒将對方的小伎倆放在眼裡,也不屑于去計較。
在她看來,那是掉價。
“想體驗一下大明星宿醉酒吧的熱搜?”楚成洋在她的身邊坐下,這麼問着,卻沒要阻止的意思。
秦婉清自然而然将頭靠在他的肩上,垂下眼睫,沉默半晌,問:“認識南慕靈嗎?”
習慣性的動作,熟練到不需要經過大腦。
“不認識。”楚成洋回答得十分幹脆。
“就上次說話嬌柔做作的那個……”秦婉清手靠近酒瓶,手指輕輕敲擊瓶身,清脆聲響淹沒于舞台上發出的歌聲,“你說她背後的人會是什麼身份?”
喝酒的時候,她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
楚成洋:“你想知道,我讓人去查。”
成功被這句熟悉的話安慰到,秦婉清彎起唇角,揚起一張笑顔:“等你好消息。”
心中郁結散去不少。
秦婉清倒了一杯酒,端到楚成洋的跟前,手搖晃兩下,問:“喝嗎?”
“不喝。”楚成洋說,“一會兒回去要開車。”
秦婉清自己喝了一大口,将杯放下,喃喃問:“你說我以後是不是都不能演自己想演的角色了?”
“不會。”楚成洋垂眸看着她的側臉,昏暗的光線遮住他眸中的異樣情緒。
秦婉清又喝了一大口酒,氣憤之中音量不受控地拔高:“怎麼不會!今天她能搶我的角色,還用手段讓我接下别的去給她做配,來日就能搶更多,你說她是不是有病啊?自己搶了我的不說,還非得要求我去演配角,去襯托她,她以為她是誰啊!”
楚成洋來之前,她就一直縮在這個不容易被人看見的角落裡,沉默喝着酒,心中憋着一口氣,沒當着自己的助理和經紀人發洩,這會兒全當着他的面吐露出來。
楚成洋沒有接話,沒有勸誡,隻有無聲的陪伴和聆聽。
秦婉清罵着罵着,桌上的空酒瓶緩緩增多,她的聲音也由高昂轉變到喃喃細語,最後變為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