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氣哦,等攢夠了願力,她把太上忘情篇兌換到手,饞不死你們這群小兔崽子!
不急,反正當師徒是長久之計,當務之急還是先抓住送子新娘。
“前輩。”韓夢真動了動蒼白的唇,還想說些什麼。
元恕和善道:“無妨,此時不拜師,必是緣分未到。”
停了一下,她看向林琅:“你可是有什麼新的發現?”
林琅回望過去。
兩人四目相對,噙着微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林琅感慨道:“看來前輩早就聽出了,那個小鬼在放聲時其實是在唱歌,晚輩慚愧,是事後才察覺一二。”
元恕風輕雲淡地一擺手:“你已經很不錯了,話說回來,你還記得多少?”
“十之八|九。”說完,林琅便氣沉丹田,咿咿呀呀地唱起來,他的發音極其低沉,又極其嘹亮,音節時而抑揚頓挫,像是歡快的鼓點,時而綿長婉轉,像是訴不盡的情殇。
總之比那青皮小鬼唱得好聽多了。
一曲罷,元恕皺起眉頭,手指捏着下颌,自顧自陷入沉思。
聽不懂,完全聽不懂,她就想問這他大爺唱的是個什麼玩意兒?什麼玩意兒???
但積善派三雙眼睛巴巴地望着她:“前輩可是聽出什麼了?”
元恕硬着頭皮道:“這似乎是一首古歌……而且還是一首異域的古歌……”
救命,根本編不下去!!!
恰在此時,昏迷的蘇日娜被歌聲喚醒,意識還迷糊着,就掙紮着從涼席上支起身子,嘴裡便喃喃道:“莫……莫格德……是莫格德。”
“你知道這首歌唱的是什麼?”元恕剛想去扶她一把,結果手伸出去卻撲了個空……人鬼殊途。
蘇日娜卻已經卸了力,“啪叽”一聲癱回涼席上,直接給摔得頭腦清醒。
“抱歉,我碰不到你。”元恕有些尴尬了一下,後知後覺想起自己變成了虛無缥缈的鬼。
“我知道。”蘇日娜蒼白着臉頰,點了點頭,“這是烏蒙大草原的情歌。”
“情歌?”元恕表示不理解,那個青皮小鬼從男人肚子裡冒出來,還唱情歌?!唱給誰聽呀???
林琅追問:“這首歌翻譯成如今的官話,是什麼意思?”
蘇日娜胸口悶得難受,喘了口粗氣,答道:“看啊!莫格德盛放,這裡有水草茂盛的牧場,這裡有成群結隊的牛羊,還有最美麗的姑娘!你可願做草原的情郎?”
“我不願意。”杜子騰脫口而出。
“人家又沒問你,多嘴。”韓夢真橫了他一眼。
師姐不愧是師姐,頓時就把嬉皮笑臉沒個正形的杜子騰給鎮壓住了。
“這首歌還有後半段。”蘇日娜繼續說,“我不能忘記我的情郎,除非雙腿筋骨碎,除非雙臂已硬僵,除非黃沙蒙瞎眼,除非泥土蓋胸膛。”
元恕:“……”
“可怕,忒可怕了。”她聽得頭皮發麻,不就談個情說個愛嗎?至于搞得這麼血腥嗎?
“仙師,怕是還沒有遇到自己心愛之人吧?”蘇日娜笑起來,把緊繃的氣氛沖散了不少,而她一笑,英氣的眉眼宛如百煉鋼化作繞指柔,春水般的目光落到了身旁的男子上。
衆人這才發現,從始至終她都保護着懷着鬼胎的丈夫,以身為盾,寸步不離。
“!!!”元恕莫名其妙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果然,還是得狠狠棒打韓夢真和林琅這對小鴛鴦,木棒不行,她就換鐵棒,狼牙棒!!!
俗話說:隻要棒子揮得好,沒有鴛鴦拆不了!
林琅追問:“莫格德是一種花,對嗎?”
蘇日娜颔首:“是的,莫格德是盛開在烏蒙大草原上的花,三百年前大璃的鐵蹄踏平了烏蒙的部落,也踏平了草原上的莫格德。”
林琅微微颔首:“原來如此。”
元恕:“……”
發生了什麼?怎麼就原來如此了???
林琅轉過頭正好迎上元恕“了然于心”的目光,頓時心生佩服,道:“原來前輩早就看出來了。”
元恕:“…………”
我看出了啥?我怎麼不知道!
杜子騰和韓夢真相視一眼,垮着個苦瓜臉,道:“喂喂,你有事說事,别打啞謎。”
林琅道:“送子新娘和白石郎之間,興許不是簡單的男女情愛,而是隔着家國仇恨。”
元恕:“………………”
咋又跟家國仇恨扯關系了???
“沒錯。”她矜持地點了點頭,“一百七十年前,送子新娘是來找白石郎報仇的。”
話音一落,大殿内突然湧入一股沁亮的夜風,帶着輕飄飄的雨水斜飛進來,擦着脖頸劃過,就像有什麼東西貼着那裡輕輕地吹了一下。
杜子騰身子一抖,喉嚨滾動,艱澀道:“你們……有沒有發現,牆上的影子,多、多了一道?”
元恕:“……………………”
這鬼地方她是真待不下去了,去他爹的棒打鴛鴦,她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