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序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聽見最後一句話時,神情有些動蕩。
“我沒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
黎槐見狀突然輕笑出聲,眼神恢複平靜。
兩人像是無聲地對峙着,直到談序重新開口,打破了僵局:“在下一次鐘聲敲響之前,你最好已經離開了這裡。”
說罷,談序便先行轉身離開。
黎槐被這個滿是謎題的哨兵的态度氣到了,開口故意嗆他:“你也最好完善一下精神圖景,那麼容易攻入,下次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談序離開的腳步一頓,隻是一秒,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還替黎槐掩好的大門。
哨兵走後,黎槐煩躁地吐出一口氣,掀開鐵盒的蓋子,裡面靜靜地躺着一枚軍隊勳章。
勳章很小,背面刻着“黎翰舟”,黎槐閉上眼用精神力檢測,果然在什麼發現了哥哥的精神力,不過很淡,要是再放半個月怕是會完全消失。
黎槐将勳章收好,又将剛才談序在的那一邊資料架翻找了一遍,确定沒什麼有用資料後才離開。
當她剛回到舞廳門口,整點的鐘聲響起。
在角落把高跟鞋重新穿上,門外守門的士兵不知道去哪裡了,黎槐瞬間感覺不妙,經過皇家特殊性訓練過的士兵怎麼可能擅離職守,除非出了什麼大事。
黎槐一把拉開大門,舞廳内十分安靜,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的開門聲所吸引,無數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黎槐面不改色地上前,看着站在最高位置的裴述,開口問:“發生什麼了?”
黎槐在明塔中不愛社交,此時她表面雖然不喜裴述,但也隻能問他,這副樣子落在别人眼裡也是合理。
裴述沒有說話,伸手指了指,黎槐順着方向看去,被學生圍住的位置根本看不出什麼。
裴述跟着黎槐走過去,學生們很快散開讓出一條道,舞池中央一片狼藉,一旁的香槟塔也碎一地,處處濺的都是玻璃碎片和大灘的酒漬。
而剛才的位置上躺着一位女生,黎槐認出來是剛才被頒發優秀畢業生的向導。
剛才還面露笑意,欣然領獎的向導,此時卻滿是血迹,毫無聲息地躺在地上,任由白布蓋在身上。
“剛才發生了什麼?”黎槐蹙着眉頭問裴述。
“剛才一位哨兵突然精神力紊亂進入暴躁狀态,打傷了周圍好幾名哨兵,甚至咬死了這位向導。”
黎槐疑惑:“咬死的?你在這裡都沒攔住嗎?”
裴述竟搖了搖頭,神情凝重起來:“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和幾位老師在外面,怕擾了學生們的興緻,頒完獎之後就離開了,趕到的時候已經受傷了許多人了,那個向導應該是想對他進行精神疏導,可惜……”
“你趕到的時候可有什麼異常嗎?”
“那位哨兵他的暴躁狀态我從未見過,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控制了,我和聯邦派來的幾位士兵一起才将他攔下。”
突然精神力紊亂,進入暴躁模式?
剛才談序也是突然間精神力紊亂的,毫無預兆。
黎槐把已知的線索快速在腦海中過了一遍,難道是和那三聲不正常的鐘聲有關?
黎槐若有所思,小聲問裴述:“你可有聽見三聲不在整點敲響的鐘聲。”
“沒有。”
“你可是發現了什麼?”
“也不是,就是有些疑問。”黎槐搖了搖頭,看向地上的屍體,若有所思,“那名暴亂的哨兵呢?”
“被趕來支援的談序隊長先一步帶走看押起來了。”
談序?怎麼又是他。
裴述借着夜色已晚,正式宣布畢業晚會圓滿結束,告誡大家今晚之事不可傳播出去,一切聽從帝國聯邦安排。
畢業晚會結束,大家人心惶惶,但奈何裴述下了命令。
三三兩兩的學生還是交談,見他們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裴述也沒有驅趕,而是吩咐人擡走死的不明不白的向導屍體,帶着黎槐先行離開。
——
時隔三年,黎槐重回位于帝國最繁榮地帶的皇家莊園。
“我本以為你會和我鬧,不願意回來。”
黎槐迎着一聲聲“歡迎殿下回家。”,走到庭院的薔薇過道,轉身道:“這裡是我家,我為什麼會不願意回來?”
裴述盯着黎槐的臉,眼神有些貪戀,似乎是通過她在看誰, “殿下長大了,和你哥哥越來越像了。”
“不是長大了,而是更會隐藏了。”黎槐上前步步緊逼,将裴述堵在薔薇牆上,語氣中帶着玩笑,“裴述你是不是還期盼着我能喚你一聲裴述哥哥…”
裴述的身體一僵,聲音哽住。
黎槐繼續道:“你和哥哥當年的事情我都知道,你們都說哥哥已經死了,那你為什麼不和他一起!”
“你明明是他的哨兵,為什麼不去陪他!”
“黎槐……”
“别這樣叫我。”
黎槐直接伸手打了他一巴掌,力氣使得大了,裴述的嘴角溢出一絲血絲。
黎槐的言語反複帶刺,深深紮在裴述心上,他深吸一口氣,解釋:“當年的事情錯綜複雜,我是為了你好。”
“好一句為了我好。”黎槐氣笑,她後退一步,腳邊突然蹿出一道黑影。
被剛才氣氛吓得不敢出聲的藤蔓們這才你一嘴我一嘴地開口。
【是黑米寶寶!三年沒見毛茸茸小貓了!】
【想死你了,黑米茸茸,讓姨姨摸摸!】
【還是熟悉的手感~喜歡】
薔薇花瓣落在兩人身上,裴述又恢複了那副假面孔,擡手将肩上的花瓣拂去,大拇指擦掉嘴角血迹。
黎槐彎腰抱起一個黑貓,順了下它被藤蔓們撸亂的毛,語氣帶着嘲諷:“裴述你這副嘴臉可真讓人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