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槐一股腦的将黑影哨兵腦海中的情緒全部擴大。
瞬間,他就像被洶湧澎湃的巨浪狠狠拍擊,被那強烈到極緻的情緒沖擊得幾乎失去了對自我的控制,痛得他的黑影劇烈地虛晃了好幾下。
阿魯藤感受到來自那座橋的細微波動。
黎槐趁機集中精力,試圖從哨兵那極度混亂的思緒中探尋更多關于明塔的秘密和土火山的真相。
地面毫無征兆地突然劇烈晃動起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畸形怪再度張牙舞爪地朝他們猛撲了過來。
黎槐神色緊張,大聲喊到:“去橋頭!”
大家沒有絲毫遲疑,一路狂奔,好不容易趕到橋頭時,身後早已是一條觸目驚心的血路。
此刻的湖面好似一鍋劇烈沸騰的水,翻滾着,湧動着。
畸形怪依舊不肯罷休,窮追不舍,在靠近橋頭的瞬間,竟猛然一躍而起,妄圖将他們再次撲倒,給予緻命一擊。
黎槐眼疾手快,阿魯藤也迅速反應,形成一道堅實的屏障,将畸形怪暫時阻擋在了外面。
此刻的湖面波動愈發劇烈,好似有什麼超乎想象的巨大力量即将破水而出。
【快過來】
【進入我的懷抱裡】
【快來】
【你們不是想得到我嗎!】
【快過來】
【過來!!!!!!】
土火山那充滿誘惑的聲音在不斷引誘着他們。
緊接着,黑影哨兵已經完全反應過來,帶着鋪天蓋地的風浪席卷而來。
黎槐咬了咬牙,閉上眼睛,竭盡全力去感知土火山的具體位置。
其他人看出了她的動作,紛紛挺身而出,将她緊緊保護住,而精神體和畸形怪則激烈地絞殺在一起。
耳邊的聲音無比嘈雜,痛苦、不甘、悲傷、憤怒,各種極端的情緒如洪水猛獸一般,瞬間将她徹底吞沒。
她看到了許多畫面,原本平靜祥和的小鎮,被突然挖掘出的礦産資源打破了長久以來的甯靜。
那豐富的礦産資源本應是小鎮的福音,然而卻引來了無盡的災禍。
貪婪的人們為了争奪資源,不擇手段,攻入小鎮,強行開采,導緻這裡早已千瘡百孔。
滾滾的濃煙籠罩着小鎮,刺鼻的氣味彌漫在空中,人們的歡聲笑語被痛苦的呻吟所取代。
曾經美麗的小鎮在利益的驅使下,陷入了黑暗的深淵,失去了往日的生機與活力。
鎮民們不甘,想阻止這場毀滅,但始終無計可施。
直到污染區擴散,他們的機會來了。
奇怪的污染區擴散并未将他們身心吞噬,反而讓他們獲得到某種力量。
原本塌陷的采礦口彙聚成了土火山,它的力量保護着呼吸小鎮,使小鎮慢慢恢複了生機,這裡重新變成了不被打擾的一片淨土。
鎮長組織了一隻小隊,每晚日落前都去污染區邊界處巡邏,也寫下了警示牌,怕被人誤入。
鎮民們也自發每天在祭祀台集合,以自身力量供奉土火山,以保小鎮的安甯。
他們懷着敬畏之心,虔誠地祈禱,希望土火山的力量永遠守護着這片土地。
污染區變成了他們的庇護所。
直到這份安甯被明塔所打破。
滿目血色,橫屍遍野。
小鎮再次陷入深深的恐懼和絕望之中。
每個人的情緒都經放大彙聚到黎槐的腦海中,神經被刺痛,她痛苦地抱住頭,蹲下身子。
那些憤怒、恐懼、絕望的情緒如無數根尖銳的針,不停地紮着她的大腦。
【這不就是你們一直想得到的嗎?】
【土火山的力量威脅到了明塔】
【快毀了我啊!】
【來呀!!!】
黎槐強忍着劇痛,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土火山在故意影響她。
汗水從黎槐的額頭不斷滑落,她的呼吸變得急促,可她的眼神卻愈發堅定。
在這極端的痛苦中,黎槐仿佛聽到了一個微弱的聲音,在指引着她前進的方向。
【孩子,天黑了,快點回家】
【這裡是污染區邊界,很危險的】
【跳下去,一切就會結束】
【都會重新開始的】
黎槐重新睜開眼睛,幹嘔了幾聲,看着眼前的隊友們抵抗着畸形怪,無數張面孔在眼前快速閃過。
她緊皺眉頭,頂着狂風爬上了橋頭的頂端,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蔣絲姜解決掉身邊的畸形怪,擡頭看向黎槐,風已經将黎槐的發絲吹亂,皮筋早已經不知道被刮到何處,她看起來單薄且堅定。
“黎槐?你要幹什麼,太危險了,你快下來。”
黎槐轉過身,看向下面沸騰着的湖水,聲音被風吹到每個人的耳朵裡:“我想賭一把。”
“我賭土火山不會殺了我,反而一切都會結束。”
蔣絲姜不解:“黎槐你再說什麼?你别沖動!”
黎槐深吸一口氣,沒有再說話,她縱身一躍,跳入了那翻滾着的湖水之中。
入水的瞬間,黎槐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将她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