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序回到宿舍,關上門的那一刻,臉色已是毫無血色。
他強撐着的身體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漸漸松懈下來,那被他刻意隐瞞的不适開始悄然蔓延。
這次明塔提前注射向導素帶來的影響遠比他表現出的要嚴重得多。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時不時地出現波動,一種難以言喻的煩躁在心底滋生。
頭也隐隐作痛,時不時地耳鳴,似乎有無數細小的針在刺着他的神經。
他坐在床邊,雙手微微顫抖着,努力調整着自己的呼吸。
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現在的狀态,尤其是黎槐。
在這個關鍵的時刻,他不能成為她的負擔,不能讓接下來的計劃因為他出現一絲意外。
所以他将這個事情隐瞞了下來,在訓練的時候也在盡力壓制住,他很害怕被黎槐發現。
一方面是害怕影響到計劃,另一方面他内心逐漸滋生出扭曲的想法,他隻想成為黎槐唯一的哨兵。
但以他對黎槐的了解,一旦知道他現在這種情況,會毫不猶豫地将他從計劃中剔除。
序閉上眼睛,試圖用自己強大的意志力去壓制身體的不适。
他回憶着以往的戰鬥經曆,那些艱難的時刻他都挺過來了,為了死去的兄弟們,他必須挺住。
片刻後,談序睜開眼睛,眼神中透露出堅定。
他站起身來,做了一些簡單的熱身運動,活動着身體的各個關節。
盡管不适感還在加強,每一個動作都讓他感到吃力,但他咬着牙堅持着。
談序翻出之前黎槐給他的糖,塞進嘴裡,很甜。
談序開始進行俯卧撐,一下又一下,汗水從他的額頭滑落,滴在地上,他的手臂微微顫抖,但他強撐着沒有停下。
一系列體能訓練,令他的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但他依然強迫自己重複着動作。
随着訓練的進行,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身體的疲憊感也越來越強烈,精神力時不時地出現波動,頭痛和耳鳴也不斷襲來。
但他緊緊咬着牙關,用頑強的意志力對抗着這些痛苦。
訓練結束後,談序疲憊地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氣。
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談序洗了把臉,冰冷的水讓他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一些。
接下來的今天,談序和黎槐進行了各種訓練,配合程度也越來越好。
身體的不适還是會時不時地襲來,但談序逐漸掌握了壓制它的方式。
他與黎槐之間的配合越來越默契,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明白對方的意圖。
趁着在選擇下一個污染區還有三天時間,談序和黎槐編造了個假身份,前往木樓獸場。
黎槐和談序剛離開,帝都突然爆發一次因深海之息産生的危機,等皇家和明塔派人去鎮壓的過程中,二人已經來到了木樓獸場的邊界處。
這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小鎮,街邊處處都是制作榫卯工藝的木匠。
談序和黎槐是陌生長相,很快就有人湊上去詢問:“瞧您二人氣度不凡,想必是去木樓獸場的吧?”
談序微微颔首,并未多言。
黎槐則露出一抹禮貌的微笑,說道:“正是,我們聽聞木樓獸場大名,特來一觀。”
那人眼中閃過一絲興奮,開始滔滔不絕地介紹起木樓獸場的奇妙之處。
“那木樓獸場可是個神奇的地方,古老的榫卯結構堅固無比,裡面的比賽更是精彩絕倫,你們去了肯定不會失望。”
談序和黎槐一邊聽着,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
緊接着又聽見有人問:“您二人可是夫妻?”
“這木樓獸場有個奇怪的規定,隻有夫妻二人才能進入。”
黎槐和談序微愣,之前的資料裡可沒有提過這一點。
那人見他倆沒有回答,以為是不好意思,又道:“瞧二人還很年輕,想必還未結夫妻文印,但這木樓獸場憑此印記方可入内。”
黎槐和談序相互對視一眼,黎槐眸色一轉,伸手挽上談序的胳膊,嬌嗔道:“我們剛在一起沒多久,可有十分好奇着木樓獸場,千裡迢迢過來的,這可怎麼辦啊?”
談序被黎槐挽住的胳膊一僵,肌肉□□,黎槐見談序沒有反應,輕捏了一下他的胳膊。
談序這次回過神,柔聲安撫他這嬌氣的小女朋友。
一旁的人見他倆感情如此之好,目無旁人地秀恩愛,心中的疑問減少了一半:“别着急,往前走右拐,就是夫妻登記處,你們可以通過測試申請臨時夫妻文印。”
談序和黎槐聞言,眼中故意露出喜色。
他們謝過熱心的路人,便按照指引朝着夫妻登記處走去。
一路上,談序的胳膊依然有些僵硬,而黎槐則若無其事地緊緊挽着他,在外人看來他們真的是一對恩愛的情侶。
來到夫妻登記處,裡面已經有幾對夫妻在等待測試。
談序和黎槐站在一旁,觀察着測試的流程。
隻見工作人員會詢問一些關于夫妻之間的問題,比如對方的喜好、習慣等,還會讓夫妻雙方進行一些互動,以檢驗他們之間的默契程度。
談序心中有些緊張,他不知道自己和黎槐能否順利通過測試。
黎槐似乎看出了他的擔憂,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
在他耳邊說:“放心,以後如果答不出來,我就精神誘導你。”
談序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