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勒夫人扯開嘴角笑了笑,在白熾燈光下有種皮動肉不動的詭異之感,她的眼睛很大,整個人瘦得厲害,那燈在這時應景似地閃爍了一下,惹得高樂和同伴驚叫了幾聲。
“媽媽,爸爸,你們回來了?還有這麼多客人?”
在白熾燈恢複明亮之時,一道甜美嬌俏的女聲在樓梯間響起,清淩淩的,再次吓了高樂和同伴一跳。
林荞音好奇地看了過去,評估着自己看重的最新員工。
新出現的小姐穿着鑲嵌滿了珍珠的蕾絲公主裙,裙身上有着漂亮繁複的美麗花紋,她的脖頸處還戴着珍珠項鍊,面容精緻地如同商場櫥櫃中擺放的洋娃娃。
或者說,她就是洋娃娃本身。
不過林荞音更能看見她脖頸處被用針線縫在一處的痕迹,似乎是被人砍下了頭顱,又縫了上去。
林荞音迷眼笑了笑,“你叫什麼名字呀?”
女鬼從樓梯間慢悠悠走了下來,對着林荞音露出矜貴的笑意,“你好,我是琳娜。”
林荞音在心裡比較了一下。
凱拉小姐的晚宴?琳娜小姐的晚宴?
好像都挺順嘴的,但她還是更喜歡凱拉,于是道,“你這個名字不好,改成凱拉吧。”
“什麼?”女鬼那張完美無缺的漂亮臉蛋上有幾分罕見的錯愕。
一時之間,林荞音收獲了一種人和鬼的目光。她看了高樂和同伴一眼,很是貼心地想到待會打起來可能會吓到她們,還是等吃完飯了,他們去睡覺了再打吧,于是就縮了縮脖子,不出聲了。
女鬼也不在意林荞音,它較為警惕的目光在球球三隻鬼身上轉了轉,忍不住龇牙宣誓主權,驅趕闖入者。
球球三隻鬼臉皮厚,對這種不痛不癢的警告視若無睹,隻緊跟着林荞音在餐桌前坐下。
琳娜這才看出這活人女孩兒的詭異之處。
她皺了皺小巧的眉頭,不動聲色看泰勒夫婦和管家一眼。
他們卻搖了搖頭,表示出自己也處于茫然狀态。
琳娜死前就是個愛熱鬧的,還是小孩子心性,雖然自己的遊戲中出現了變數,但也抵不住狩獵的嗜殺心理,還是按着自己的性子來了。
就餐時,林荞音掃了一眼桌上的枯枝敗葉死老鼠,感到很是惡心,所以一直捂着鼻子,嫌棄地十分明顯。
這是十分失禮的行為!
琳娜憤怒地瞥了林荞音一眼。
在她以往的遊戲規則中,首當其沖殺死的就是沒有用餐的客人,她對着林荞音龇了龇牙,“幾位,是飯菜不合胃口嗎?”
林荞音老實交代,“我不吃老鼠和樹葉。”
正往自己餐盤夾菜的高樂和同伴手霎那間就頓住了,同餐桌上的幾隻鬼一樣,齊齊看向林荞音。
保镖和希爾蘭卡自然也看出了晚餐的本質,也齊刷刷搖頭,“抱歉,我們也不吃。”
惡鬼的表情頓時就僵硬住了。
在莊園為非作歹上百年,它們都是用這些東西僞裝成精美的食物招待客人的,這還是頭一次被活人看穿了。
琳娜僵硬了很久,才扯開一個笑,“...小姐,不要開玩笑了。”
林荞音也直愣愣看着她,“反正我不愛吃!”
泰勒夫婦出來緩和氣氛。
“琳娜,不要強迫客人進食。”
“晚餐不合胃口我們十分抱歉,或許您可以告知一下喜好?下次再來做客時一定不會再讓您難以下咽。”
林荞音搖頭拒絕了。
整個晚餐在一片死寂的氛圍中展開,受林荞音幾人影響,高樂和同伴也隻夾了菜,沒有進食。
吃完飯後,他們在一樓各自住了一個房間。
待到入夜,琳娜陰沉着臉從三樓的房間出來,它要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活人付出慘痛代價!
莊園内的光線徹底消失殆盡,一片濃郁的黑色籠罩在上空,像一團沒暈開的墨水,暗夜裡,一些角落裡的東西再次活躍了起來。
“小姐生氣了。”
“那個活人太過分了,辜負了小姐精心準備的晚餐。”
“好餓,小姐吃完了會給我們留一些嗎?畢竟有那麼多。”
“....”
琳娜走到三樓樓梯口時,和拎着木棍的林荞音正面相撞。
它精緻的面容扭曲,脖子轉了一百八十度,森冷出聲,“小姐,上三樓是不禮貌的行為。”
回應它的卻不是想象中活人驚慌失措的尖叫,而是林荞音揮舞的大棒,那根像是加粗版的擀面杖的東西對着它轉了一百八十度,流滿血淚的頭顱精準無誤地打下,像是打爛了一顆西瓜似的,琳娜小姐高貴美麗的腦袋霎時就被打得開了花,腦漿四濺。
夜裡,突兀地響起一陣慘絕人寰的凄厲尖叫。
莊園上空那片仿若凝固了的黑色顫了顫,開始争先恐後往莊園内回縮,全部撞進琳娜小姐的身體。
林荞音不給女鬼開大的機會,拎着木棒狂野地猛砸。
這陣動靜自然是驚動了尚未進入熟睡的衆人和一衆惡鬼。
球球老太太雲翠當即就和管家泰勒夫婦打了起來。
保镖看着這惡鬼幹群架的畫面,問希爾蘭卡,“你有沒有覺得,大師好像越來越暴躁了?”
希爾蘭卡看着林荞音沒什麼反應,“不覺得。”
住在他們隔壁房間的高樂和同伴小心翼翼打開一個門縫,驚懼地問,“發生了什麼?”
因為陰氣的劇烈波動,他們也看見了惡鬼打群架的場面。
這是一幅隻在靈異影視劇和遊戲中出現過的場景,但遠比那些全息作品更加真實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