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然後?傅予一臉茫然。
“…很香很下飯?”
“我前天做了這道菜的,你沒發現嗎?”舒意安嚎叫着,他之前可是跟着陳懷瑾學做這道菜學了好幾天,自以為已經出師了。
“額…”
有嗎?傅予回憶着,那不是牛肉塊嗎?
“哦哦,我記得,記起來了。“傅予還是開口給予了對方肯定的回答。
舒意安無奈地歎口氣:“算了,還以為我的廚藝還不錯的呢。”
“好吃的,就是你可以給它換個名字。”傅予真誠地提建議。
“什麼名字?”
“幹煸牛肉塊。”
舒意安幹笑兩聲,“你這個建議還不錯,采納了。”
舒芮盯着他們兩個的小動作,高興地開口:“真好。”
“嗯?”
“每次看到你的朋友,我都覺得很好。”
會讓人覺得他生活得很好,很開心。
舒意安抿着嘴笑:“那我以後可就經常帶朋友來了啊,你們可别嫌煩。”
其實他帶回家的也就範連,劉元文和傅予。
範連是他在國外的那個朋友。
“我求之不得呢。”舒芮說,“那小予可得常來啊。”
“嗯,好。”傅予答應道。
他也很喜歡舒芮,舒芮有文珠身上沒有的溫柔,有對自己孩子的偏愛。
在傅予的記憶當中,文珠和傅宣很少能夠按時回家吃飯,從記事起他就在學校吃飯比較多,晚上學校不供飯,他就會在外面買着吃。
後來文珠覺得他經常在外面吃不健康,所以得空了就将飯菜做好,他回家了就自己熱着吃。
他有時候會想,要是文珠和傅宣工作沒那麼忙就好了,要是文珠和傅宣換一份工作就好了,要是文珠和傅宣不是他爸媽就好了。
這頓飯好像吃了很久,約有半個小時吧,對于平常吃飯最多花十分鐘的他來說确實已經很久了。
“你跟我洗碗去。”舒意安肘了肘他。
“好。”他回過神來幫着舒意安收拾。
正在洗碗的傅予聽有關門的聲音。
“有誰來了嗎?”傅予看了眼問。
“沒有,是我媽他們散步去了。”
“哦哦。”
傅予洗第一遍,舒意安清了之後把碗擦幹放到櫥櫃裡。
“我們等會兒也去散會兒步?”舒意安說,“這裡附近有個公園,環境可好了。”
“好啊。”
天空烏黑一片,月亮的影子都瞧不見,多虧了亮堂堂的路燈。
路燈下的影子交錯,分不清邊界,暧昧不清。
“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味道?”舒意安問。
“嗯?”傅予一時之間聞了聞自己身上,“沒有啊。”
“不是,是樹葉的味道。”
樹葉還有味道?
傅予搖了搖頭,他從來沒聞過樹葉的味道。
舒意安找了最近的一棵樹摘了一片葉子下來。
“你聞。”
傅予将葉子放到鼻下,詫異地開口:“真的有味道,還挺好聞。”
一股淡淡的清香。
“當然了,不過也有聞着不好聞的。”舒意安開口,有些自豪,“很神奇吧?”
“嗯,我平常都沒注意過。”
舒意安:“哈哈,大自然的一切都很神奇。”
兩人慢悠悠地往前走。
“你看這碎石路像不像天上的雲?”舒意安忽然地又開口。
傅予看了看地面,又擡頭對比着天空,黑乎乎一團,根本看不出形狀。
舒意安見他沒回隻是笑着。
“看不出來也沒關系,人和人的關注點都是不一樣的嘛。”舒意安說,“就像我關注的是新長的葉,幹淨的路,耀眼的光…”
他又轉過頭和傅予對視:“你關注的是什麼?”
傅予耳邊有風呼嘯的聲音,而他關注的卻是翻飛的衣擺會妨礙到别人。是的,他關注的不是風不是雨,而是翻飛的衣擺和打濕的褲腳。
他瞬間覺得自己好無趣。
傅予平靜着沒有開口。
“其實不管我們平常關注的是什麼,都證明了我們都在平凡又努力地生活着,雖然不同,但又相同。”舒意安望向他。
不管是驚詫于盛開的花,還是糾結于和人交往的方式,都是生活着的痕迹。
生活,本身就是很浪漫的事情。
“今天沒有喝酒啊。”傅予怔愣着開口。
意思是舒意安像喝醉了一樣。
舒意安哼笑了兩聲:“當然沒有喝酒,這樣的環境總是讓人想說上幾句啊,而且,我現在正在留下自己生活的印記。”
傅予不置可否。
樹葉相互摩挲,沙沙作響。
臉上涼了一下,舒意安神手摸,又擡頭看天上,雨滴落到了他的眼睛裡:“啊,下雨了。”他拉着傅予快步往回走,終于在雨勢變大之前到了遮風避雨的地方。
“這場雨也是生活的印記?”傅予忽然說。
“嗯,這也是。”
頂燈落在眼眶裡,眼裡的雨珠似淚花,笑起來看不清眼前的人影。
“我送你回去?”傅予開口。
“好。”
傅予到家之後才發現他的傘忘記拿走了,濕答答地躺在前面的腳墊上。
傅予:你的傘忘記了。
舒意安:啊,好像是的,下次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