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陽手背上的東西他看到了，也吻到了，是熱的。

賀硯的手指摩挲着嘴唇，逐漸收回思緒。視線移到窗台邊的書桌，昨夜林序陽看了一半的書還放在桌上。他走近了翻開昨天用書簽帶隔上的書頁，書頁裡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字，但就是沒有昨天那幅插畫。

他以為自己隔錯頁，又往前或往後翻了翻，可全都是無一例外的文字。

他有些難以置信，又将書倒扣翻回了封面的位置。一本再熟悉不過的書映入眼簾。

是他小時候讀過無數次的《德米安》。

視線剛好在封面上的推薦語停頓了一瞬，他心裡低低默念：找到自己的命運，不是一個随意的命運，而是在那之中盡情生活，全心全意，不動搖的生活。

賀硯蹙了蹙眉，沒有把心思放在這個細節上。他又将書桌上剩下的其他書翻了翻，依舊沒有找到一本裡面的插畫是昨晚看過的。

到這裡，賀硯覺得自己真的很需要去看下精神科的醫生，現在都能出現讓他信以為真的幻覺了。

在他思緒停頓的時候，林序陽哼着歌從外面走進來，手上還拿着一杯熱熱的豆漿。

姥爺姥姥起得早，給他們倆在廚房留了早餐。老兩口慢慢攙扶着下樓散步去了，臨走前還在客廳留了紙條讓他們自己好好玩。

賀硯聽到聲響，佯裝在整理書桌，不經意轉頭笑着看了一眼林序陽，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林序陽已經洗漱完畢，臉上的紅暈早就退了，像是從來沒出現過那樣。他渾然不覺走進屋裡，和賀硯對視上後也不顯得拘謹，而是笑着對他道：“姥爺姥姥散步去了，咱倆吃完早飯去買東西？”

“好，我去洗漱。”

賀硯若無其事地想轉身想離開，林序陽卻忽然拉住了他的手，低聲關切道：“你剛剛臉色好像不太好，不舒服的話我們明天再去也行。”

賀硯心下一頓，很快又回頭笑着道：“沒事，可能因為我今早有點起床氣。”

“你有起床氣？！”

林序陽像是不敢相信賀硯這種溫潤的性格也會有起床氣一樣，直接忘記這家夥開學前剛和自己見面是什麼樣了。

“嗯，對你就沒有了。”

賀硯笑着看他，林序陽怔怔的，聽完臉後知後覺變紅，掩飾般錘了一下他的肩頭，推搡着道：“去去去，快去洗漱！老耽擱時間……”

“好吧，那你親我一下，我馬上去。”

賀硯被他推着也巍然不動，他賴在原地看着林序陽，指着嘴角笑得很溫柔。

林序陽撇了他一眼，推了好幾下都推不動他，幹脆不推了，低聲喝道：“别老讨價還價，我現在不吃這招。”

賀硯靠近他，“那你吃什麼，我學一下。”

林序陽的臉莫名一紅，大聲道：“吃你！行了吧！”

“你要怎麼吃？”賀硯怔了下，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很認真，好像真的在思考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怎麼吃……”林序陽結結巴巴，腦海裡冒着粉紅泡泡的畫面開始自動變了顔色，像是想掩飾什麼，他立刻指着賀硯大聲道：“賀硯，你個變.态！”

“嗯？”賀硯神色一滞，不解道：“我怎麼就變.态了？”

林序陽啞口無言，沒等他有反應，賀硯走上前抱住他，将他往屋外推，“好了，要變.态今晚再變.态，咱今天先去玩。”

“你！誰要和你……變.态……”林序陽被他半推半就到了門外，莫名其妙被扣了個“思想不大健康”的帽子，越想越覺得自己吃虧了。

要不是賀硯不正經，那他能想到那方面去嗎？

他越想越覺得氣不過，不用賀硯推他，自己幹脆鼓着個臉氣沖沖走出門了。賀硯站在後面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等林序陽走的沒影後，才将視線收回，又轉回了書桌上的那堆書上。

賀硯和林序陽吃完早餐的時候已經十點鐘了，賀硯和姥爺姥姥打了電話，說他們兩人中午不回家吃飯了，讓老兩口不用準備他們的份。

林序陽剛換完衣服出來，表情還有點賭氣，不自覺鼓着腮幫子，看起來有點好笑。

賀硯放下手機揣回兜裡，走過去輕輕戳了一下林序陽的臉，他的臉頰頓時像個放氣的小皮球一樣，慢慢消了。

“很好玩嗎？”林序陽瞪他一眼。

賀硯很會看臉色，低聲在他耳邊道：“剛剛是我錯了，我是變.态。”

哪壺不提開哪壺，林序陽原本就想忘記剛剛那個讓他尴尬的話題，現在賀硯又給提起來，整的他臉又紅了。

賀硯看他又變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臉色，蹲下身擡眼看他，用低姿态表明自己的誠意。接着，他抓着林序陽的手扯住自己的臉頰，讨好道：“你生氣的話就扯我臉頰吧，可以使勁扯。”

林序陽抿着唇沒說話，垂眸看了下他笑着的臉，視線落到他握着自己的那隻手上，忍不住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