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硯的頭發是軟的,和他的臉看起來很不一樣。如果說賀硯的臉像十一月裡落下的初雪,那麼那他的頭發一定是初春吹過的的風,極有反差。
賀硯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回過神後有些無奈地笑着走進屋裡慢慢爬上.床。林序陽把自己包成了一個小山包,不知道在裡面幹什麼,聽到賀硯上.床的聲音,小山包變成了一張攤開的小燒餅,從燒餅邊邊露出了一顆毛茸茸的腦袋,紅着臉盯着他看。
賀硯笑着沒說話,過了一會才問他:“是不是想這樣做很久了?”
“嗯……”
林序陽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隻剩一雙黑不溜秋的眼睛盯着他看,看的賀硯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頭發,低聲道:“喜歡嗎?”
林序陽紅着臉,遲疑道:“喜歡……”
“那給你每天摸一百次夠不夠?”
“一、一百次!”
林序陽搖了搖頭:“那不太好吧……”
“怎麼不太好?”賀硯笑着問他。
“會秃的……”林序陽說完和賀硯相視一笑,接着兩個人都笑出了聲。
賀硯笑着道:“你說得對,那我以後可要減少摸你頭發的次數了。”
林序陽眨了眨眼,低聲道:“那可不……”
“那我之前摸你那麼多次,要怎麼給你賠罪呀?”
林序陽看着賀硯眸裡戲谑的神色,把被子蓋過了自己的頭頂,良久後才悶悶在被子裡道:“随你……”
“那我可要抱抱你了。”
林序陽立刻把被子拿下來,有點難以置信:“你不是說賠罪嗎?”
“那親……”
“閉嘴!”
林序陽羞得直接把被子蓋過頭後轉身飛快道:“我睡了。”
賀硯笑着不說話,躺着又轉頭看了他一會才道:“晚安,序陽。”
林序陽過了一會才慢慢把被子拿下來,聽着身側逐漸規律的呼吸,他又紅着臉把被子蓋到了臉上。
清晨不知在哪飛來了兩隻麻雀,在花園裡的秋海棠枝頭上叽叽喳喳吵嘴。外面的天剛蒙蒙亮,林序陽臉色還有點迷糊,他坐起身看着賀硯在屋裡收拾東西,頓時清醒了幾分。
他望向了被窗簾蓋住的窗戶,起身說了一聲早。賀硯應了一聲,看他走到落地窗前把窗簾全拉開了。
外面兩隻麻雀看到樓裡和它們對望的人,叽叽喳喳叫的更兇了。林序陽笑了笑,轉身看着在收拾東西的賀硯道:“我忽然有點想姥爺姥姥家的小鹦鹉了。”
賀硯笑了笑,把包裡的東西都裝完了回頭道:“那找個時間一起回去看看他們,順便見見小鹦鹉。”
“好啊。”
林序陽走過來看着他收拾好的包,擺在旁邊的電子鐘已經走到了六點整,開始唱起了歌。
林序陽将鬧鈴按掉,和賀硯一起走到了客廳。他火速洗漱完後換了套保暖點的衣服,兩人簡單吃了點速食早餐後就出門了。
賀硯和林序陽叫了輛車,這會一.大早跑單的人不多,兩人等了一會,司機師傅才開着車到了。
等兩人都上完車後師傅才看了眼目的地,頓時嘶了一聲,問道:“小夥子,你倆一.大早跑這麼偏的地方幹啥。”
司機把導航地圖放大到了極緻,周圍的路都和那個目的地的名字“未名堂”一樣都是一些無名小路,在衛星地圖上根本就沒有命名,隻能按方向感硬開。
“師傅,我們去那邊找親戚的,是遠點。”賀硯從包裡拿了一根煙出來遞給他:“第一次人生地不熟,多擔待。”
“好說。”師傅一看這兩人像是學生也沒有多為難,但還是道:“其實要不是這會單少我也不想接,你們要去的這地吧,有點玄乎。”
“怎麼說?”賀硯把窗打開,外面的冷風一下就灌了進來,他把自己的外套給林序陽披上,又把那包煙放進了包裡,沒有跟着抽。
師傅看他不抽就自己拿出打火機點上,吸了一口才道:“那地方我幾年前走過一次,但去過一次之後我就很少接那邊的單了。”
“那次吧,我接了一個從外地回來祭祖的小夥,也和你們差不多大。那時候的導航沒有這麼發達,他要去的那塊地方也是和你們差不多一樣的位置,然後他就給我口頭指路。”
“但是你猜怎麼着,這指着指着,路還越走越長了,到了晚上才到那地方。要知道我可是早上接的這單,那時候還是在火車站接的那小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