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ao——”
充斥着憤怒的尖叫聲難掩痛意。
緊接着響起的是鱗片與實物飛速摩擦的“咝咝”聲、後方地面傳來的震感……
不行……這樣會被抓住的。
望舒險而又險地躲過兩道射來的液體。
“呲呲——”
深綠色的液體一落在旁邊的植株上，便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葉片上冒出騰騰的白氣。
“吱吱！”有毒！
看見這一幕，樹鼠感覺魂都要飛起了，尖叫着提醒到。
“嘶嘶~”
巨蛇眼冒熒光，一個擺頭隐秘在古樹後，隻能聽見心煩的嘶嘶聲綿延不絕。
左邊、右邊……
躲過毒液，望舒不敢停下步伐。但越來越響的聲音在四周不斷地響起，漸漸地，它有些分不清了。
對方像是在戲耍它，一旦捕捉到聲音往另一邊跑去，沒等跑出多遠，前方就會動靜不斷。
突然間，頭頂一黑。
望舒眼眸擡起，一大片陰影砸下，伴随着咻咻的破空聲。
得躲開嗷嗚。
腦袋上的樹鼠開始複述那條尾巴的移動方向，望舒索性不再看，全心全意地注意着周圍。
一個急轉彎，腳掌下又熱又痛，望舒卻不敢繼續停留，加速跑了起來。
“砰——”
巨大的蛇尾再次落空。
不過，這次蛇尾并沒有很快縮回去。嘶嘶聲再度傳來，巨蛇鑽出來。三角形地腦袋伏低，吐着鮮紅的蛇信子，幾乎與地面接觸。
蛇瞳一眨不眨地看着地面上的血迹，冰冷的眸中閃過光芒。
“jiao~”巨蛇立起，黃色豎瞳下的青白鱗片興奮地顫動。
腥風閃過，原地已經沒有了巨蛇的身影。
“嗷嗚嗷嗚……”對方跟上來了……嗎……
望舒拼命地奔跑着，身後好久沒傳來聲音，才喘着氣問到。
聞言，一直扭着腦袋看的樹鼠有些不确定地回到：“吱吱……吱！！！”
現在沒有，也許我們已經……望舒快向邊上躲開！
聽到前半句話，望舒漸感疲憊的身體控制不住地降了些速度。
沒過幾秒，樹鼠的尖叫響起。
什麼？望舒有些遲鈍地想，躲開？不是已經很久沒響起聲音了嗎？
不過出于對家人的信任，它還是稍微拐了個方向跑。
下一秒，右側的背上被淋濕。
“嗤嗤——”熟悉的聲音響起，刺激難聞的味道伴随着劇痛。
“嗷嗚！”好痛！
痛意讓望舒幾乎無法保持奔跑，但是身後明顯再度跟上來的敵人讓它不敢停下來。
“吱吱！吱吱吱吱……”望舒！蘇晴救命，望舒受傷了，快點兒來吧……
看到騰騰升起的白氣，樹鼠絕望地哭泣起來。
都是它的錯，要不是它堅持要去尋寶的話……
溫熱的淚珠一顆一顆往下掉，模糊了眼前的視線，樹鼠卻不敢擦眼淚，瞪着眼睛看身後興奮尖叫的巨蛇。
它還要替望舒觀察巨蛇的走向……
雖然如此，樹鼠難受地眨眨眼睛，努力讓淚水縮回去。
“嗷嗚……”沒事的……
望舒迎着凜冽的風，安慰到。
可是心底，望舒卻知道，它有些跑不動了。
這條蛇的體力難道根本用不完嗎？奔跑中，望舒忍不住閃過這個念頭。
“嘶嘶？”别跑了，乖乖成為我的盤中餐不好嗎？
冷眼旁觀，眼看着前面的速度肉眼可見地慢下來，巨蛇終于開口說道。
望舒才不理會，大家都在等它們呢。
找死！意外變成這般大小的巨蛇眼中閃過惱怒，再也沒有戲耍、折辱的興趣，沖了上去，打算纏繞住這兩個闖進來的點心一口吞下。
“吱吱！”望舒别被它纏住！
樹鼠是見過蛇類捕食的，所以巨蛇不再噴射毒液、用尾巴抽擊時，立刻就出聲提醒。
知道了，餘光瞥着飛速沖來的巨蛇，望舒深呼吸，終于下定決心。
面對張開的大嘴和獠牙，望舒緊緊地盯着，直到它可以清晰地聞到撲面而來的腥臭味，才用盡力氣加速沖刺。
蛇口因為沖擊力不可避免地閉合、停頓，望舒就趁這段時間一冒煙跑出好一會去。
身後的叫聲似乎又多了幾分惱怒。
“嗷嗚……”lucky，你聽我說……
喉間隐隐有血腥味，哪怕到了現在，望舒依舊那麼溫柔。
樹鼠睜大眼睛。
“嗷嗚……”待會兒你找準機會跳到樹上藏起來，我咬了它一口，再加上這麼久它都沒抓到我，匆忙之下肯定不會注意到你……
說了幾句話，望舒就感覺嗓子疼，但還是堅持着将她想出的方法說出。
為什麼啊……樹鼠眼淚汪汪，為什麼會這樣……
“嗷嗚？嗷嗚……”聽話好嘛？等蘇晴來了你指路，沒有你，我跑起來不用注意，可以堅持更久……
樹鼠沒有說話。
鼠的心好痛吱吱。
“嗷嗚！”聽話！
“吱吱……”你一定要堅持到蘇晴來啊……
它從小養大的狼崽子，從來都沒有這麼嚴肅過，樹鼠嘴巴好像粘合在一起，最終含糊地叮囑到。
望舒死死地盯住路邊，在又一次拐彎時，凜聲喊道。
“嗷嗚！”跳！
早就提起心的樹鼠想都沒想，撲到樹上藏匿起。
黃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眼前，馬上，巨蛇咝咝的爬行聲也在耳邊閃過。
咬着牙跑出很遠，望舒再也跑不動，停下腳步，轉身。
“嘶嘶？”跑不動了？
巨蛇亮出獠牙。
“嗷嗚！”哪怕知道自己沒有力氣，望舒也絕不束手就擒，它擺出戰鬥姿态。
但跑了這麼久，力氣早就消耗的七七八八。
巨蛇試探的尾巴抽擊，這次，它并沒有躲過。
“砰——”
滑行一段距離，望舒身體顫抖，勉強地站起來。
咦？巨蛇驚訝地擡眸，竟然這都不放棄嗎？好吧，它從來沒遇見過這樣的獵物。
猶豫再三，又抽打了幾下，巨蛇張開嘴巴。
它打算用存在獠牙裡毒液毒死對方——這樣不會太痛苦。
算是它的一點善心？巨蛇咬住。
望舒下意識地蹬腿，卻不得動彈。
剛才還放狠話的巨蛇怪裡怪氣地瞥它一眼，便松開嘴，竟然退出一段距離盤起身體。
這是幹什麼嗷嗚？望舒張了張嘴，卻感覺腦袋有些暈忽忽地。
要是它會飛就好了，前面就可以直接帶着lucky離開……好想回家啊，好想回家……望舒鼻尖酸澀，它感覺到後腿沒有知覺了。
嗷嗚？
這是？
躺在地上，望舒微微睜大眼睛。
巨蛇依舊盤着身體，冷冰冰地看着它，就像在等待它死亡。
望舒震驚的卻不是這個——一抹金色闖進了視線。
*
四周已經安靜好久，樹鼠隻捂着嘴巴哭泣。
“嘎嘎？”一隻鳥頭探進來。
“雪你發現了什麼？”
熟悉地聲音響起。
樹鼠震驚地睜大眼睛，踉踉跄跄地跑出去。
樹梢邊上，雪白的狼和背着包的人類。
“lucky，你怎麼在這裡？望舒呢？”跟着若曦和雪出來的蘇晴，自然也看見了遠處的極光。
她以為是小家夥們回來接她，但是到了極光的彙聚處，也不見望舒和lucky。
問了若曦和雪，兩小隻聞着氣味往外飛。
結果在樹上，竟然看見了lucky？！
“吱吱吱吱！”蘇晴蘇晴，望舒望舒！
樹鼠再也忍不住，哭着指向前方。
！蘇晴心中升起不好的念頭，不會出事了吧？！
“lucky你下來，你指方向，我們快點兒趕過去，等到了再說其他的。”
利索地說完，蘇晴接住跳下的樹鼠。
“若曦，全力飛過去！”事關望舒的安全，蘇晴緊緊抱住若曦，一點也不敢耽擱。
“嗷嗚！”若曦眸中閃過焦躁，聽到蘇晴吩咐，扇動翅膀飛去。
凜冽的風在身側吹過。
不知道是不是到目的地了，蘇晴隻聽到若曦撕心裂肺的嚎叫。
蘇晴擡起頭來。
心髒幾乎停止跳動。
——黃色的巨狼躺在遠處一動不動。
眼淚一下子溢出來。
蘇晴無措地往邊上望去，一條巨蛇憤怒地纏抖着什麼。
金色的影子靈活走位。
蘇晴吸吸鼻子，讓若曦将她放下，跳下地。
她從背包裡拿出所有武器。
視線依舊盯着巨蛇和金影。
啊，是那天的金獸。
蘇晴麻木地想，那麼，是誰動了她的望舒呢？
“嗷嗚！”我來幫你！
若曦早已按讷不住，沖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