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為暗戀者,靳一笛能理解Deity的心态,但無法支持對方如此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行為。
喜歡不是不計後果地使用蠻力把事情弄得一團糟的借口,一個合格的追求者需要在放肆和克制間尋求平衡,還應該為了心愛的人,無條件雕琢自己的脾氣。
他沒辦法直接去指責Deity,隻能好好陪郁黎渡過這一劫。
“别去管那些。”靳一笛把人領到椅子上坐好,自己則單膝跪在地上,仰頭看他,“這一切都與你無關,你是受害者。”
“Deity做得不好,有戰隊的人替他收拾爛攤子、教育他,實在不行還可以請你哥哥出面,所以當下的任何問題都不足以讓你擔憂。”
“這會兒說讓你開心點兒似乎沒什麼用。”靳一笛捏了下郁黎的手,勾了下唇角,“如果傾訴能讓你好受一些,那我願意當那個傾聽者。”
郁黎垂着腦袋,鼓了鼓腮幫,過了會兒搖頭:“就别讓你也跟着煩惱了吧。”
“别這麼客氣。”靳一笛拿出自己的手機,用玩笑緩解氣氛,“我可是你在學校的第一責任人。”
“第一責任人明明是老李!”郁黎說着,見靳一笛要點開微博,伸手去搶,“你不要看,他們罵得太髒!”
兩人一個坐着一個蹲着,本來就有高度差,再加上郁黎的動作根本沒收着力氣,于是整個人在慣性作用下失去平衡,離開椅子,徑直朝靳一笛撲下去。
靳一笛反應迅速,張開手臂撈撈護住郁黎,自己則變成人肉墊子,緩解郁黎摔在地闆上的沖擊。
大腦在慌亂中抓取到一聲悶哼,郁黎緩了幾秒,才意識到聲音的來源。
他手忙腳亂地從靳一笛身上起來,不敢亂動,隻能抓着對方的胳膊詢問:“不好意思,實在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還好嗎?”郁黎用手輕輕摸着靳一笛的胸口,印象中在他摔倒時這裡受力最多。
靳一笛的後腦勺在地闆上不輕不重地磕了下,這會兒眼冒金星,暫時放棄起身。
感受到一雙柔弱無骨的手從鎖骨開始慢慢往下摸,靳一笛身上四處起火,在心底瘋狂背誦圓周率,才勉強壓下快要外顯的欲/望。
“我沒事。”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顫抖,對郁黎擺擺手,“外賣要到了,你下樓去取吧。”
“那你呢?”郁黎不肯離開,作勢又要摸他的腿。
再摸下去怕是要出事,靳一笛顧不得鈍痛,撐着地闆坐起來,蜷起靠外側那條腿:“我這會兒是餓得發昏,所以你快下樓。”
好不容易把人騙走,靳一笛閉眼緩了緩,然後挪到床邊,點進Deity的主頁。
YLL戰隊辦事向來高效,隻是他們兩個回學校的功夫,便和聯盟官方聯合發布聲明,表示Deity因為腸胃炎而狀态欠佳,相關工作人員正在調查偷拍者的身份,呼籲粉絲不要牽扯無關人員,最後還列出造謠最嚴重的賬号,說後續會提起訴訟。
Deity的賬号轉發了聲明,文案隻有一個句号。
這怎麼看也不像郁黎所說的發瘋啊?靳一笛揣着疑惑點開評論區。
【呵呵,好拙劣的公關,早就有人猜到要用身體不适轉移大家的注意力,沒想到你們還真用這招啊?】
【所以Deity從頭到尾都身體不适?那怎麼解釋後四局發揮得好呢?】
【你們的公告真的很會春秋筆法,什麼叫“無關人員”?戀愛了就是戀愛了,沒戀愛就是沒戀愛,什麼叫無關?】
至于這麼咬文嚼字嗎?靳一笛覺得粉絲們的發言簡直不可理喻,也難怪Deity會受不了,一條一條地怼回去。
不得不說Deity就算生病也戰鬥力爆表,但凡是被他回複過的評論,層主都啞口無言,不敢再糾纏。
靳一笛看得津津有味,直到幾個熟悉的字母出現在眼前:
【别說那些沒用的,@竹,出來走兩步,有空回複Wind沒空澄清和Deity的戀情嗎?别躲在你男人身後裝鴕鳥!】
郁黎竟然給自己評論了嗎?不會是和指責Deity太沖動一樣,埋怨他貿然帶節奏吧?
喉結緊張地上下滾動,靳一笛回到自己的消息頁面,看着評論後面的紅色數字1,手指反複挪動幾次,才視死如歸地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