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狗東西什麼意思啊!”脾氣最爆的薛珍铌完全控制不住音量,啪啪地拍着桌子,“欺負人欺負到我們師門了?明晃晃搞抄襲?臉皮太厚了吧他!”
“我早就看出那一窩都不是什麼好人!尤其是錢廣!我這就給校長信箱寫信舉報他包庇學生!”
“師姐!”陳向晚被暴走的薛珍铌吓得不輕,生怕她下一秒真的抄起鍵盤,趕緊把人攔住,“冷靜,冷靜,别吵得左右辦公室都聽到了。”
“别沖動。”劉籍在校時間相對長些,就算沒親身經曆,也多多少少聽說過幾個學術不端的例子。
他拿了兩瓶水放在郁黎桌上:“這次的項目申請肯定無望了,所以眼下需要小黎師弟思考的,是還要不要這個選題。”
“我的想法比較悲觀。”劉籍聳了聳肩,站在大師兄的角度提供建議,“如果是我,會放棄這個選題,也不會花時間再去證明是他抄襲我。”
“冷處理的好處是能立刻組織時間和精力開啟新的研究,至于抄襲的輿論嘛。”劉籍露出嘲諷的笑,“全院都知道錢廣師門是什麼德行,根本不需要咱們去證明什麼。”
“那這不是受窩囊氣?”薛珍铌努力控制自己的音量,“這次放過他們,那下次呢?周正顯然嫉妒小黎,錢廣又是個小心眼兒的,你那種冷處理的方式在他們眼中就代表你承認自己是軟柿子,他們下次肯定還耍花招惡心你。”
“别吵了。”靳一笛看了眼一直耷拉着腦袋的郁黎,握住對方的轉椅扶手,稍稍用力,讓人轉過來面向自己。
“郁黎。”他說,“你得做個決定,掰扯清楚追究到底,還是降低沉沒成本,開啟下一段研究。”
“我不想放棄這個選題。”郁黎面容疲憊,回答卻很迅速堅定,“這個選題對我而言非常具有意義,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那就和周正正面剛,不讓這個選題留下任何污點。”靳一笛拍拍他的手背,“你先收拾好情緒,不急于這一時。”
“一會兒老李回來,我先去和他溝通。”
“沒事,我自己可以去。”郁黎扯出個微笑,“你别跟着我操心了。”
“這是哪的話?”薛珍铌伸出手指點點兩人,“靳博是你師兄,理應幫你分憂。”
“見者有份。”靳一笛腦海中已經開始計劃,給薛珍铌交代任務,“以後你看見周正就瞪他,對他釋放精神攻擊,幫我們小黎老師出出氣。”
“沒問題啊。”薛珍铌一口答應下來,配合靳一笛調動郁黎的情緒,“隻要小黎師弟願意,我甚至可以立刻去他們辦公室上演真人快打。”
“謝謝師姐。”郁黎終于露出個發自内心的笑,同時看向周圍的其他幾人,“謝謝你們來安慰我,沒事啦,這件事一定能妥善解決。”
過了一會兒,李躬行匆匆趕了回來,把兩人叫到辦公室詢問情況。
“我從院長那要了份周正的項目書。”李躬行把東西推到郁黎面前,摸了摸腦殼,眉心擰出幾道溝,“你和周正孰是孰非估計大家心裡都有數,但是給事情定性需要證據,你們兩個是什麼想法呢?”
“證據不好找,但不代表沒有。”靳一笛把初步打算講給郁黎和李躬行,“我有注意留痕問題,項目書文檔的創建時間肯定比周正早。”
“還有監控。周正大概率是偷聽了我和郁黎的聊天,那麼就可以聯系保衛科調取那天晚上沿路的監控。”
“嗯。”李躬行點頭,拿起水杯,吹了吹冒着熱氣的茶水,然後又放下,“但是這些證據不夠直接。”
“不需要直接吧?”靳一笛分析,“我不信周正能拿出什麼更有力的證據。”
“我也覺得。”郁黎站在靳一笛這邊,“周正這人很壞,但是不夠精明,情緒也不穩定,估計沒辦法僞造出很完美的自證。”
靳一笛對此表示認同:“隻要他别亂發癫,事情或許沒那麼難辦。”
“嗯。”李躬行聽完兩位學生的想法,立刻拿出手機,“保衛處那邊由我出面聯系,後面有其他需要随時告訴我。”
“還有。”李躬行看向靳一笛,不放心地囑咐,“小心錢院長,别和他起沖突。”
靳一笛挑眉:“他跟您告我的狀了?”
“沒有,就是怕你這個莽撞的性子惹到他,給自己找麻煩。”李躬行擺擺手,示意兩人先去休息,“别太有壓力,有事我給你們擔着。”
有這句話,郁黎心裡踏實下來,起身時勾了勾唇角:“謝謝老李。”
“謝我幹什麼?”李躬行起身把兩人送到辦公室門口,“謝謝一笛吧,他對你是真的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