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雲間的目光充滿愛憐,“小小一個人飽經苦楚,無人教導,自己尋摸,自立自強,堪為女子典範!”
鐘離秋在一邊笑得好大聲。
雲間的目光“嗖”地一下就刺過去,“大聲取笑别人,毫無教養!”
“跟埼玉同行一路,卻沒有學到他半點皮毛,你不知羞愧嗎?!”
鐘離秋:笑不出來了。
她相當不忿,“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可不覺得他身上哪裡有值得我學習的地方。”
雲間:“你!算了!”
她猛一甩袖,“念及你初來乍到,沒有教養也不怪你,以後好好跟在我們身邊學就是。”
鐘離秋嚷嚷道:“誰沒教養了?你才沒有教養。”
雲間的目光滿是失望,“身為女子不反思自己過錯,更不知進退有度,你父母究竟怎麼教你的?罷了,我以後也多多關注你就是。”
鐘離秋:???
“誰要你關注了?”
冷慕白走到她身邊,在水下摁住她的手,攔住她欲要繼續争辯的想法,對她輕輕搖了搖頭。
鐘離秋于是忍下一身的火氣。
隻是她仍然憤憤地盯着雲間,意在讓她等着,下次絕饒不了她。
雲間看她被冷慕白制止住住,目光順而轉移到了冷慕白的身上。
她打量半晌,勉強點頭道:“姿色尚可,隻是過于鋒銳,不讨男子喜歡。”
聽到這裡,冷慕白也:???
隻聽她繼續說道:“雖然懂得一些禮節,可是性子沉悶不讨喜,不堪稱作是良女啊。”
她無可奈何般搖搖頭。
冷慕白已經不知道這人到底在說什麼了。
她在思索塵香娘究竟為何跟鏡花派弟子離開。
若是鏡花派中人都是像雲間這樣......
她垂眸,掩去某種思慮之色。
寸想娘卻以為她是在黯然神傷于雲間的評判,來到她身邊拍拍她的肩膀,權作寬慰。
誰知雲間看着寸想娘道:“你們這一批人,怎麼性格沉悶的這麼多?不堪大才。而且冷慕白尚且算得上是相貌端正,你就是貌醜無鹽了,我從未見過長成這般的女子。”
“不,我還是見過的,”她腦海裡蹦出一張面容來,頓時輕微地撇撇嘴,顯露出微妙的嫌棄來,“就在你們先前,有個女子,醜得跟你不相上下。”
“怎麼最近貌醜的人這麼多?”她奇怪道。
冷慕白幾人沒管她如何奇怪,隻聽到了她話裡透露出的信息。
他們估計,她口中那個人,就是塵香娘了。
從雲間的态度來看,相貌不符合她們标準的,或者性格不符合他們要求的,都會被貶低。
如若是塵香娘那種性子,也不知道到底會遭遇什麼程度的對待......
沐浴之後,冷慕白故技重施,為埼玉争取到了穿衣服的時間。
可是這次雲間不滿之意甚濃。
她掙脫出來後,質問道:“冷慕白,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一次就算了,兩次都有蟲子要飛到我身上,怎麼可能......”
見狀,寸想娘往袖子裡掏了掏,偷偷彈出什麼東西來。
于是,雲間眼睜睜看見一個飛蟲朝她沖來。
這次沒有冷慕白幫她了。
“哎喲!”她躲閃不及,被蟲子狠狠叮了一口。
不過她也不是吃素的,拉出尺練往空中一卷,那小蟲子就被她抽死了。
寸想娘也不心疼,蠱蟲本就是消耗品,她這裡多得是,就算用完了也可以再培養。
要多少培養多少。
這次目的達成,她看着雲間的臉,嘴角詭秘地向上彎了彎。
恐怕她要吃一番苦頭咯。
果不其然,很快雲間被叮到的半張臉就紅腫起來。
但她另半邊臉完好無損,潔白無瑕,可她另半張臉越是小巧完美,被叮到的半張臉就越是猙獰可怖。
臉腫成發面饅頭,皮膚底下的血絲都清晰可見,絲絲絡絡浮現在面皮上,愈發可怕,本來秀美的眼睛被擠成一團,整一個豬頭樣。
她踉跄着去池水邊,用水面當鏡子照,看見她臉的一瞬間,發出了驚聲尖叫。
“啊!!!我的臉!!!”
冷慕白站在她身後,故作愧疚道:“對不住師姐,我以為你不想再讓我幫你擋蟲子。”
她在前面說,鐘離秋在後面暗暗發笑。
雲間全副心神都在自己的臉上,沒聽出她話裡的不對勁,隻是告訴他們一聲“你們在這等着”,就急匆匆離去了。
冷慕白猜測,她是去處理自己的臉了。
她問旁邊的寸想娘:“這個毒好解嗎?”
寸想娘笑道:“好解,尋常之毒。”
埼玉擔憂道:“這個别人能看出來是蠱毒嗎?”
寸想娘肯定道:“看不出來,這是蟲毒,不算蠱毒。”
冷慕白放心點頭。
她還是想低調完成任務,不想一進來就因為搞事到師姐身上而引起注意。
冰莊。
“什麼?!”雲間驚聲叫道。
她面前是一個青衣女子,此時正為難地看着她:“這毒我生平未見,毒性之怪無所能及,雖說沒有傷及肺腑,可是這臉的樣子,大概是難以恢複了,我恐怕也幫不上什麼忙......”
雲間滿眼絕望,“你已經是我們門派裡最厲害的醫修了,怎的......”
“興許,水月主能解決這個問題。”青衣女子想了想道。
雲間眼底劃過一抹堅定之色,“好,我去求水月主。”
不管怎麼樣,她一定要保住這張臉。
這是她立身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