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秋和埼玉在外面分草藥,她怼怼埼玉的胳膊,調侃道:“看不出來,你還會算賬呢?”
埼玉:“啊?什麼算賬?”
“就是長工和雇主那個啊。”
“哦,那個啊,”埼玉有些羞赧,“我母親之前教過我這些俗世關系。”
“你母親還挺未雨綢缪,這些知識比學什麼詩書禮易強多了。”
埼玉搖頭,“也不一定,詩書禮易有它的道理。”
鐘離秋嘲諷道:“你看看現在的世人,哪裡還需要這些?不如學點立身之本,是切切實實的。”
說罷,她轉身離去。
埼玉隐隐感覺到她好像是生氣了,但又不知道她為何生氣。
冷慕白不知何時走到他身邊,對他說:“鐘離秋是州主的女兒,以往學的都是詩書禮易四書五經兵法策略。”
埼玉不理解,“那她為什麼現在覺得那些無用?”
“因為她看到了世間更多的可能,不同的人的命運。”
埼玉面色複雜,“她還挺好心的。”
冷慕白回頭看看屋子裡的人,說:“都是好心人。”
埼玉眉頭微皺,似是有些疑慮。
他斟酌許久,還是決定問出來:“你的任務怎麼辦?”
冷慕白輕輕擡眼,眼裡閃過一絲詫異,随後眉頭舒展開,“你不用擔心,任務時間不短,來得及。”
現下,有比任務更重要的事。
埼玉點點頭,放下心來。
在院子裡吹了一會風,他們又進去了。
埼玉看到人都團團圍在寸想娘身邊,鐘離秋一點忙都幫不上,在旁邊幹着急。
他思索了一會兒,道:“你們也不一定隻能學制香。”
“你們各自都有什麼才能,可以互相教習啊。”
女子們聽了他的話,互相對視一眼。
“我會織布!我織出來的花紋很好看。”
“我會刺繡!各種針法我都會!”
“我會做飯,我做飯很好吃!”
“我好像沒會什麼,就是比較擅長種田,算不算?”
“算,怎麼不算!”
一時間人又都從寸想娘身前離開了,叽叽喳喳圍在一處,商讨着接下來的學習。
但她們讨論着讨論着,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彩雲愁眉苦臉地轉過身,對冷慕白他們道:“我們這麼多人,總不能一直擠在春姐家裡吧?”
“是啊,我們也沒有個落腳地。”
“這就是女人的苦楚吧,一輩子沒有自己的房子......”
氣氛低迷起來。
明春這時正好帶着孩子進來了,埼玉一看到她,就想到了一件事,“春娘,萬泉是一個人住嗎?”
“是啊,”明春莫名道,“怎麼了?”
埼玉松了一口氣,臉上泛起喜意,“她們在擔心沒地方住,我就想着萬泉不是,咳咳,被控制了嘛,他肯定可以‘心甘情願’讓出房子來。”
聽得出來,說到“心甘情願”的時候,他的聲音裡帶着顯而易見的心虛。
“是哦!你腦瓜子轉得真快!”鐘離秋一巴掌拍到他背上,給他拍得向前踉跄幾步。
埼玉好容易站穩,回頭用哀怨的目光看着鐘離秋。
鐘離秋無辜望天。
寸想娘“叫來”萬泉,“問”他同不同意讓房子,他很快就“同意”了。
“耶!”
“太好了!”
女子們擁抱慶祝。
當天下午,她們齊心協力收拾屋子,添置家具,有的彪悍一些的女子,直接去原來的夫家把自己的嫁妝拿回來了。
當然,以防萬一,她們把冷慕白和鐘離秋帶過去,于是順理成章地拿回了嫁妝。
她們有的拖着牛車去城裡采買東西,有的在房子裡洗漱,有的去原本是完全的現在是她們的田裡幹活,有的在房子周邊開墾出一片菜園。
有的專心帶着孩子,比如明春。
當晚,她們買了好酒好菜,有一個跟自己父親學過木工的女子下午做了兩個大圓桌,晚上他們所有人都圍着圓桌而坐,一邊吃飯一邊談笑。
隻是,外面卻突然來了不速之客。
“啪啪啪!”外面的人粗暴地拍着門。
鐘離秋起身去開門,外面卻“呼啦啦”湧進來一隊官兵。
接着,走進來一個官兵領頭一樣的人物。
屋内的女子們心下不安,紛紛起身,驚慌地望着官兵。
冷慕白也站起身,問道:“夜晚前來所為何事?”
領頭冷眼掃過屋内一衆人,“有人舉報,一群劫匪私自挾持他們的媳婦潛逃,是否屬實?!”
冷慕白不卑不亢,“她們均系自願離開。”
“笑話!”領頭用劍搗了一下地面,發出沉悶的一聲。
“我這麼多年,從未見過自願離家的女子,看來你就是那劫匪了!”
“來人,把他們給我拿下!”
冷慕白正要拔刀,就被旁邊的鐘離秋攔住了。
寸想娘見識不對,趕忙上前與官兵說話,拖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