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慕白緊盯着老人的背影,答道:“能,隻是那個村落,可能都不是平常人。”
“我最多能自保,沒把握把你們都帶出來。”
一時間氛圍凝滞。
老人已經走得遠了,似乎并不在意他們跟不跟得上去。
“去吧。”冷慕白快速做了決定。
那個戎族女子消失在了這個村落裡,她是一定要去查探的,現下不如用寸想娘這個引子進入,還能掩飾住他們真正想要探查的目的。
冷慕白拍馬跟上那個老人,其他幾人也跟了上去。
老人聽着後面的動靜,面上露出一抹笑,“你們竟然真的跟來了。”
冷慕白不動聲色,“不是你讓我們來的嗎?”
老人側了側臉,看她一眼,随後繼續往前走,口中說道:“我也曾經讓别人來過,隻是罕有人答應。”
“你們,是第二個。”
“上一個人也是中毒的嗎?”埼玉将打探的目的暴露得很明白,擺明了對她還抱有疑慮。
老人也十分坦蕩,“是,他要比你們更特殊。”
這下還不待埼玉追問,她就自然道:“她是戎族之人。”
這下所有人都驚異了。
他們實在看不透這個老人,竟然把這樣的事情大喇喇地說出來。
雖說現在中州的手伸不到那麼長,但也不到光明正大談論戎族人的地步吧!
埼玉試探道:“難道你那個時代,是可以直接談論戎族的時候?”
“哈哈哈哈!”老人蓦然爆發出大笑。
埼玉被笑得莫名,他這隻是合理推測,不明白到底有哪裡好笑了。
笑夠了,老人擦了擦眼睑處笑出來的眼淚,說:“我好久沒碰到新人,更是沒有你們這樣有趣的人,這一趟真是值了。”
鐘離秋心裡警鈴大作,“這一趟值了”,真的很像劫匪說的話啊。
她自然沒蠢到把這句話直接說出口,而是對着看似毫無所覺的冷慕白和梅停雲瘋狂使眼色。
這時,老人開始說寸想娘的狀況,似乎是為了打消他們的戒心。
“你們朋友中的那個毒啊,在我們這裡被稱為‘紅尾巴’,為什麼呢,是因為攜帶這種毒的蟲子,尾巴是紅色的,哈哈哈哈!”她又爽朗大笑起來。
說實話,要不是她剛開始神出鬼沒般出現,她的行為,她的說話方式,她話裡透露出來的信息,還有她時不時的大笑,都會讓人覺得這是一個赤忱爽朗的人。
而不是一個需要人警惕的騙子,或者是劫匪。
可是環境愈是不同尋常,她的尋常就愈是不尋常。
這是一個悖論,也是一個真理。
在老人的絮絮叨叨中,他們很快來到了她的住處,是非常靠近湖泊的一個木屋。
木屋相當簡陋,在外面甚至可以看到房梁骨架,上面潦草縫了一些牛皮紙,遮蓋住縫隙。
幾人都沉默了,西北晝夜溫差極大。
白天炙熱無比,夜晚寒冷至極。
這個小木屋,它真的能讓人存活嗎?
埼玉忍不住,小心翼翼問:“你真的就住在這個地方?”
他伸出食指,戳了戳這個木屋。
老人看得好笑,“對啊。”
她推開門,領他們進去,自我介紹道:“我叫楓橋,你們直接喊我名字就可以,我不興敬稱那一套,就喜歡和人做朋友。”
鐘離秋扛着寸想娘,幾人跟随着楓橋走進屋子裡。
他們的第一反應是:家徒四壁。
進門就是一張桌子,還缺了角,一本破破爛爛的書被墊在了桌子底下。
桌子四周擺了一張殘破的凳子,隻剩個框架了,沒有座闆。
幾人将懷疑的目光投向楓橋,不知道她究竟怎麼坐下去的。
門這側的角落裡有個案幾,上面雜七雜八擺着碗、筷、鍋等等東西。
中間的屋子就這幾樣東西,左手邊可以進到另一個屋子,沒有門,可以直接看到裡面的陳設。
一張床,一個褥子。
其他無。
走進屋子裡面他們總感覺怪怪的。
四處都透光,可又好像四處都沒有光。
他們環視一圈,才發現這個木屋甚至沒有窗戶。
有光是因為光會從零零散散的屋頭之間的縫隙裡照下來。
幾人:“......”
誰知楓橋這時候轉身,笑道:“來,随便坐。”
像個好客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