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沿着湖泊邊緣走,踩着的是白白的看樣子就是經常被人踩踏的小道,路邊偶爾有些樹木,冷慕白叫不出名字。
還有不少嶙峋的荒石,幹得裂開了縫,縫裡有不少生物,植株有,有的顔色古怪而豔麗,一副毒性很強的模樣,有的青黃不接,營養不良;動物自然也有,他們見到了紅尾巴的小蟲子。
埼玉疑心這就是楓橋口中的咬寸想娘的“紅尾巴”毒蟲,于是轉頭問冷慕白:“是這種毒蟲嗎?我們要不要周邊采一些草回去?”
“說不定能解毒。”
冷慕白也是這麼想的,雖然他們也不确定能不能解毒,但是把這些都帶回去,至少可以讓楓橋在解毒的時候不那麼麻煩......吧?
“但是這些都要摘嗎?我們甚至不能确定這些植物是不是無毒的。”
梅停雲仔細打量這些植物。
有一種色澤豔麗而古怪,是深而又明亮的紅色,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它的葉片上面有一個個血珠一般的水滴。
看着它,他們終于知道什麼叫“垂涎欲滴”了。
還怪可怕嘞。
他們一個都不敢碰。
有一種植株顔色是明豔的黃色,葉片上面有着白色的點點,像一種甲殼蟲,但顯然比甲殼蟲危險多了。
還有一種就是長在石頭縫裡的,顔色非常蒼白,是暗淡的青色,仿佛蒙了一層灰,可是湊近去看,才發現原來它的葉片上有灰色的絨毛,所以顯得顔色灰撲撲的。
這幾種,眼看着都不簡單。
他們也不敢貿貿然采摘,最終冷慕白掏出刀,用刀尖将它們一個個挑了下來。
竟然沒有傷到根莖分毫,要說現在回去移植在木屋旁邊,也是能活的。
“但是你挑下來了,我們還是不敢拿啊。”埼玉畏怯不安地看着這幾株植物。
“沒事,我就這樣用刀端着。”
這麼說着,冷慕白還真就穩穩當當端着它們。
“不會被風吹跑嗎?這裡風很大。”埼玉說。
冷慕白又給刀蒙上一層氣勁,讓植株得以緊緊吸附在刀面上。
做完之後,“好了。”她說。
路上果真沒有人,他們右手邊是湖泊,左邊散落着大小不一木質不同形狀不定的木屋,可愣是沒見到一個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埼玉十分不理解。
而這種未知帶來的不安,讓他心底生出一種恐懼。
但是很快見到的場景就打消了他的畏懼。
這片湖泊很大,這是他們早就知道的。
湖泊邊上還有大隻的尖刺橫生的仙人掌,很遮擋人的視野。
不過幸虧有它們,冷慕白幾人才可以避開那個戎族奸細的視線。
當然,它們也導緻了那個奸細消失了冷慕白幾人卻難以察覺她的蹤迹。
有利有弊。
而到了這裡之後,那股落日閣用于追蹤對象的氣味也就耗盡了。
它不是無限期的,而是隻能維持一段時間,他們追着她來到封州,時間已經過去不短,香味難以持續也是正常的。
終于,在繞開一隻巨大的仙人掌之後,他們看到了從未設想的景象。
面前是大片的田地,可以稱作是郁郁蔥蔥,和背景的戈壁黃沙,十分不搭。
冷慕白認得出田地裡的作物,黍稷麥菽都有,還有一些菜。
雖然稀稀拉拉的,但很是整齊。
因為正有一群人勤勤懇懇地翻土、鋤地。
也正有人勤勤懇懇地播種麥苗。
忽略掉背景,這群人衣着打扮跟尋常的農民一模一樣。
冷慕白也終于知道最開始見到楓橋的怪異感從何而來了,因為她也是這麼一副農民打扮。
可是自大進入封州之後,農民急劇變少,大多數是放牧和或者行商的,怎麼會有耕作的農民?
現在是上午,太陽很烈,這群“農民”熱火朝天地幹着活,脖子上搭着汗巾,腦袋上頂着草帽,手上把着鋤頭,乍一看真的很像那麼回事。
不,細看也很像那麼回事。
冷慕白是見過石家村的女子們做農活的,就是這幅情狀。
埼玉愕然道:“怪不得那些木屋裡沒有人,他們都出來種田耕地了,怎麼會有人。”
冷慕白再一看,還真有人拉着牛耕地,可是等她看清牛的真面目之後,沉默了。
那牛是當地的長毛牛,一般情況下不會用來耕作——當然封州這種地方就沒有幾個人耕作——而是用來馱運,或是剪毛、擠奶,也可以直接作為肉類出現在飯桌上。
總之,非常不應該用來套着中原犁,耕作。
能馴服這種牛用來耕作的,想必是一把馴獸的好手。
冷慕白面色複雜地盯着那個趕着牦牛耕作的婦人。
他們在這裡站了許久,也不靠近,也不說話,就這樣直愣愣地站着,對眼前的一切歎為觀止。
在繞過大仙人掌之後,不止是他們注意到了這些人,這些人也注意到了他們。
很快,就有一個壯漢向他們走來,站停在離他們五步遠的地方,招呼道:“你們是新來的?”
冷慕白不理解他是什麼意思。
埼玉上前一步,介紹道:“我們是楓橋帶過來的。”
“楓橋!楓橋啊......”那個大哥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但緊接着就是悔恨的表情。
埼玉也不理解他是什麼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