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幫助他們砍樹的事情他們半刻沒忘。
“啊?我不會制作陶碗诶......我充其量隻會一點木工活。”刀子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冷慕白不意外,沉穩道:“那你知道有誰擅長嗎?”
“有有有,我知道,我帶你們去。”說完,刀子再次放下耕到一半的地,帶他們走了。
幾人一步三回頭,比刀子還要不舍他的地。
這樣下去,他的地真的能耕完嗎?
幾人不約而同地想。
一路上,刀子偶爾會小心翼翼觑他們的臉色。
幾人都當做沒看見。
昨晚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大秘密,今天要是表現突出,不是找死嘛。
秘密,就該爛在肚子裡。
可他們這麼想,有人卻不懂他們的好心。
刀子這麼偷偷摸摸看了好幾次之後,冷慕白努力别開眼神才不至于将他“當場抓獲”,可是他自己非要撞上來。
他期期艾艾地說:“昨晚說完話之後,楓橋有再和你們說什麼嗎?”
幾人心裡紛紛忍笑,昨晚是誰大放厥詞說再也不在意了的?
怎麼今天就又眼巴巴地跑過來“在意”了呢。
冷慕白簡短道:“沒說。”
“那就好。”話雖如此,刀子還是有些将信将疑,他擔心是冷慕白他們被楓橋叮囑了要瞞着他才瞞的。
鐘離秋要是知道他的想法,肯定高呼他真的很懂楓橋,也很懂他們。
可是這次楓橋是真沒說什麼。
沉默着繼續走出一段路,刀子又憋不住了:“我跟你們說,其實我們的身份沒啥大不了的,就是在江湖犯了錯,被流放的,不能回去是因為我們......呃......不能回去。”
他最後一句憋了半天,也才蒼白地重複了一下前面的話。
鐘離秋卻聽出來别的意思,她哼笑一聲,道:“你真的很喜歡那個江湖。”
刀子一怔,随後大聲道:“我真的很喜歡!”
“行了行了。”鐘離秋被他吼得耳朵都被震得發癢,她不耐地拍了拍自己的耳朵,讓刀子别再這麼猛然加大音量了。
“好的好的。”刀子虛心接受别人的意見。
“既然這麼喜歡,那讓我看看你究竟有沒有在江湖混的資格吧。”鐘離秋蓦然轉身對着刀子,眼神灼灼發亮。
刀子磕絆了一下,“怎麼看?”
鐘離秋抽出長鞭,語氣裡難掩興奮,“來比試比試!”
誰知,刀子卻連忙擺手,“不不不,我不能再以武犯禁了......”
“啪”地一聲,鐘離秋狠狠用鞭子打了一下地面,震起飛揚的黃沙。
“比試而已,犯什麼禁!”
說罷,她甩起鞭子,直奔刀子而去。
刀子傻愣愣站在原地,看着鐘離秋一路如閃電一般朝他掣來,長鞭更是不得了,有雷石碰撞之響。
他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本能卻動了手。
隻見他右腿後退,迅速紮了個馬步,手猛然向前一抓,竟然直接握住了鞭子!
鐘離秋震驚了,這是她對陣這麼多年以來,頭一次看到有人莽撞得上手抓她的鞭子的。
可是看刀子的反應,好像也不是很痛苦?
難道他是鐵手不成?
鐘離秋暫時沒有醞釀下一步的攻勢,半信半疑看刀子反應。
誰知下一刻,刀子就迅速收回手,“嗷”地叫了一聲,“你這是什麼鞭子!竟然這麼刺手!”
“還不是那種刺,是‘噼裡啪啦’的那種刺!”
鐘離秋收回鞭子,得意一笑,這才對嘛。
她仗着鞭子特殊,叱咤江湖這麼多年,還沒有遇上能克制住鞭子的武器,今天,也不應該例外。
不過這個刀子,貿貿然就接下來她一擊,不是對自己的實力有依仗,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撞之人。
現在看他,雖然嚷嚷着手疼,但也并沒有别的傷勢。
顯然是前者了。
她很好奇他究竟是個什麼路數,不過江湖之中,好奇心隻能用一種方式滿足。
那就是,戰。
她低喝一聲,将鞭子甩得密不透風,空中不見鞭影,卻處處都是鞭影,烏壓壓向刀子襲去。
刀子這次不敢硬抗,而是努力扭轉着自己稍顯笨重的身體,左閃右避。
鐘離秋見狀嘲笑道:“你這身法,可遠遠不如别人靈活啊。”
說罷,她有意無意朝冷慕白看一眼,口中那個‘别人’,大概就是冷慕白了。
冷慕白不知作何感想。
作為一個殺手,她身法靈活不是應該的嗎?
想了一下便把這個插曲撥到腦海外面,她仔細看着刀子的對敵之法。
步伐圓融厚重,着實欠缺一些靈活,不過看得出來,他并不以靈動取勝。
因為不想攻擊鐘離秋,才不得不艱難閃避開。
為了保持身體平衡,雙腿在移動的同時雙臂也應該有動作。
所謂“手腳并用”,不外如是。
鐘離秋的鞭子不可觸碰,他也隻是偶爾用雙掌帶起掌風,是鞭子偏離原本的方向,讓自己得以脫身。
或者是雙掌運起氣勁,身體被這氣勁反推,可以彌補身法上靈活性的不足。
冷慕白暗暗點頭。
刀子的武功,不論是娴熟程度還是在交手中的應用,甚至是在局勢不利于自己的情況下,都可以發揮得當,讓自己全身而退。
他的武功,有江湖高手前列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