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邪惡的話,你怎麼一直隐瞞着我們呢?”
“哪裡叫隐瞞!”寸想娘義正言辭道,“你們一直都沒問嘛!”
“我們不問,你也就不說?”
“那不然呢。”寸想娘滿臉無辜。
埼玉突然發現他錯了,大錯特錯。
眼前這個人,哪裡像他一直以為的那樣憨厚老實,她分明是他們一行人當中,心機最深的人!他們一直都被她騙了!
如今想來,過去的樁樁件件,無不顯示出她對于人心的把控,她每句話、每個動作都恰到好處,這才讓他們一直被蒙在鼓裡,難以察覺她的真實面目!
想到這裡,埼玉頓時被氣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那邊寸想娘仍然笑嘻嘻道:“既然都沒事了,那我就走咯。”
她一個閃身,就消失在了門外。
徒留埼玉在原地目瞪口呆。
“你們評評理啊,你看她!”埼玉找梅停雲和冷慕白求助。
他倆還沒說話,床上的鐘離秋先開了口,聲音有些中氣不足,但她說得慢慢悠悠的,倒是聽起來平和了不少:“她又不是第一天這樣了,你才發現啊。”
埼玉:“我才發現……”
鐘離秋嫌棄道:“就你在認真地裝傻。哦不,你不是裝的,你是真的。”
埼玉:“嘴這麼毒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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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想娘回到苗寨,一路上都是苗疆女子們在曬草藥、曬蠱蟲,她臉上帶着笑,逢人便打招呼,用的是苗疆的語言。
一路走下來,走到最深處,是一座最高的吊腳樓。這座吊腳樓的背後,就是黑黢黢的山林了。
寸想娘走進這座吊腳樓,進去之後才發現沒有人在。她又走出來,繞吊腳樓轉了半圈,在南面找到了主女。
和其他人一樣,主女也在晾曬草藥,草藥一側擺着一排瓦罐,寸想娘知道,這些瓦罐裡面都是蠱蟲。
另一側也是一排瓦罐,隻不過這排瓦罐底下燒着火爐。這是正在煉制的蠱蟲或者毒藥。
寸想娘站定,靜靜地等待着主女忙碌。
主女知道她來了,但也沒說話,直到自己将所有草藥都翻了一遍,才走到一邊的水缸裡舀水,沖了沖手,背對着寸想娘說:“阿禾,這次在外邊玩得可還愉快?”
阿禾是寸想娘原本的苗疆名字。
“愉快,我結交了很多夥伴。”
主女能聽出來她這位徒弟說話間的笑意,知道阿禾在外面玩得是真的開心了。她轉過身看向寸想娘,笑了起來,笑容在陽光底下熠熠生輝。
“我不叫你你就不回來了是吧?”
寸想娘摸摸鼻子,沒有說話。
“在外面煉了什麼好東西?拿出來給我看看。”
寸想娘将自己一直背在身後的包袱取下來,攤開在地面上,一個一個往外拿,邊拿邊跟主女介紹。
“這些是我在封州找到的,它們毒性非常烈……這些是我在回州找到的,它們特性比較溫和……”
主女也學着她的樣子,蹲在包袱前面,笑眯眯地看她介紹,嘴上道:“不錯不錯,阿禾在外面确實煉制了不少好東西出來。你出去之前,煉制出來的蠱蟲毒性便勝于我,出去轉了一圈,我應是更及不上你了。”
“嘿嘿。”寸想娘隻顧撓頭傻笑。
主女拍拍她的頭,“瞧你笑得傻呵呵的樣子。”
随後她站起身,又伸手将寸想娘拉起來,“行了,蠱蟲我看過了,接下來看看你的身法體魄。來,随我上山吧。”
寸想娘乖乖跟在她身後,進了吊腳樓後面的山林。
她們上去的時候,正有苗女下山,看見她們倆,都驚喜萬分。
“聖女回來啦。”
“好久沒見阿禾了。”
“阿禾剛回來便要上山采藥嗎?阿讓也不讓你休息休息。”
“阿禾是不是還沒有回家看看?你的被子我們都一直給你曬着呢,你今晚就能蓋着睡覺。”
“……”
上山途中,阿讓,也就是主女,帶着寸想娘一句一句回答苗女們的問話。随着她們越來越深入山林,碰到的苗女也越來越少,後面的苗女也轉而叮囑她們采藥小心,留心毒蟲。
原來一直跟毒蟲打交道的苗女,也需要留心深山裡面的毒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