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紅怒目而視:“你做什麼春秋白日夢!兩百塊錢!?這個麼多,你怎麼不去搶?”
黎霜霜面無表情:“哦,原來你也知道是白日做夢,還以為你今天出門腦子被門夾了,腦子壞掉了。”
“好心提醒你一句,我姓黎,大隊百分之六七十的人都姓黎,我大伯是大隊長,書記爺爺和我家還沒出五服,隻要我喊一聲,你說他們信你還是信我,我想要為難你,那都是動動手指頭的事。”
吵架,先把架勢擺上,把人唬住了。
她心想,感覺自己這會兒有點像小說裡的惡毒女配,驕橫蠻不講理,不分青紅皂白仗勢欺人。
魏紅腦子緊繃着的那根弦啪的一下斷了,理智頓時離家出走,哇哇大叫沖過去作勢要打人。
林婧趕緊上前去攔,黎霜霜伸手一推,魏紅來不及收勢,整個人向後跌倒在地。
黎霜霜挑眉:“先說好了,你先動手的,我隻是輕輕那麼一推,不能怪我,你别想碰瓷。”
林婧點頭:“對,我看見了,霜霜都沒用力,是你自己沒有站穩跌倒了。”
她确實看見了,至于是不是輕輕一下,這個問題天知地知,還有在場的三個人,少數服從多數。
沒錯,事實就是如此。
摔倒時魏紅用手撐了一下,手破皮了,她望着眼前沆瀣一氣的兩人,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你們欺負人!”
真的太過分了!
哪有這樣的,兩個人欺負她一個人!
黎霜霜聳聳肩:“我還就欺負你了,你咬我啊!”
罵也罵不過,打也打不過,識時務者為俊傑,魏紅抹了把臉,她手本來就髒,現在臉更髒了,眼淚鼻涕泥土糊了一臉。
走前還不忘放狠話:“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你們給我等着!”
說完,捂着臉跑走了。
黎霜霜沉默了一秒:“這話一說,更像小說和電視劇裡的惡毒女配。”
林婧抿唇,欲言又止,挺糾結的。
運運氣,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對不起,是我利用了你,真的很抱歉,如果你不願意原諒我,沒關系,都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都可以,我不會有任何怨言的。”
黎霜霜雙手打叉:“等等,停,我有說過不原諒你了嗎?你要道歉,也要等我表示完态度再接着說,一個人在這裡自顧自說,我都插不上話了。”
林婧有些尴尬,試探地問:“那你會原諒我嗎?”
等了片刻,不見黎霜霜有所表示,她難過地低頭:“哦,我知道了。”
“謝謝你剛剛那麼幫我,以後有事需要幫忙你也可以找我,那就不打擾你了。”
黎霜霜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好了,跟你開玩笑的,怎麼還當真了,就這點事有什麼好抱歉的,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不用在意這些。”
不過是拿她的名頭吓唬一下魏紅,對她又不會造成實際的傷害,她沒這麼小氣。
林婧松了口氣,眉眼彎彎:“你是在這裡認識的第一個朋友,能認識你真的是太好了!”
倒也不必給這麼高的評價,黎霜霜有點心虛。
面前的林婧和書裡的那個“林婧”似乎有些不一樣,前者更真實,也更真摯,後者更像是作者筆下的一個紙片人,沒有自我思想,冷冰冰的。
黎霜霜有時候在想,也許這并非書中世界,而是另一個時空,隻是被人以文字的形式記錄了下來,作者加入了主觀思想,一些事情的真相和真實有了出入。
那天夢到的那些故事情節,隻是上天的一個預警,但不是絕對,世間萬事萬物都處在變化中,焉知沒有另一種可能性。
在書中她和林婧沒有交集,可是現在,兩人成了一起嗑瓜子聊八卦的朋友,還共同聯手怼過魏紅。
這更讓她肯定自己的猜測,不能完全相信書裡的内容,可以了解,可以參考,如果堅信那本書,未來的路隻會越走越窄,很有可能走進市胡同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