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外婆和二舅媽一個勁地怨恨二表嫂勾引二表哥,二表嫂是有錯,難道二表哥就沒錯嗎?
明明是雙方的錯,就因為而表嫂是女的,就要把更多的過錯放在她身上,覺得她不檢點,埋怨她勾引二表哥,類似這樣的話,二舅媽說了好多次了。
黎霜霜有時候挺為二表嫂不值,揣着大肚子嫁進來,被家裡人看不起,丈夫又沒用,将來的苦日子還有的她受。
何紅娟歎氣:“事情都發生了,埋怨哪個都沒用,之前你外公病了一場,家裡早就掏空了,現在又趕上你二表哥惹出這樣的禍事,你外婆也是着急,你别怨你外婆,她也不容易。”
黎霜霜:“誰活在這個世上容易了?我看二表哥就是被家裡人給慣壞了,做事情完全不考慮後果,這完全是他自作自受。”
“其實這是不難解決,解鈴人還需系鈴人,事情解決的關鍵在二表嫂身上,隻要二表嫂堅持她和二表哥是自由戀愛,二表哥沒有強迫她,公社也不會拿二表哥怎麼樣。”
“再不濟,也可以去找他們大隊的大隊長,給大隊長一點好處,讓他從中協調,袁大頭要錢,不是真的要二表哥進去,弄到最後魚死網破,一分錢都要不到不是他的目的。”
在她看來,何家的人一開始就被袁大頭唬住了,不敢豁出去,換種思路,還是能找到解決的辦法的。
何紅娟仔細一想:“還是你的腦袋瓜子轉得快,我現在就去找你外婆。”
說完,轉身風風火火地走了,走快點,許是能在半路追上人。
晚飯時間,黎霜霜提了句外婆來家裡了,别的沒有說。
張荷花看了眼兒媳婦,沒問親家來做什麼。
何紅娟瞅見女兒的眼神,到了嘴邊話頓時咽了下去。
夜風幽靜,月色皎潔。
門外響起敲門聲,黎霜霜拉開房門,靠着門框,捂着嘴打了個呵欠:“大晚上的不睡覺找我做什麼?”
黎金陽側身閃進姐姐的房間,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姐:“我睡不着。”
黎霜霜:“小小年紀就睡不着,小心長大了變秃子。”
黎金陽語氣有點小委屈:“看不到金條我睡不着。”
那麼多金條,都是他和姐姐一起挖的,心情激動,沒有睡意。
“出息。”黎霜霜戳了下弟弟的腦袋,對他說,“轉過身,不許看。”
黎金陽捂着眼睛,背對着他姐。
黎霜霜蹲下身,從床底下的一個箱子裡翻出一個餅幹盒:“呐,都在這裡了,一次性讓你看個夠,看完趕緊給我回房睡覺。”
她都睡着了,硬是被倒黴弟弟的敲門聲驚醒,沒有揍弟弟已經是她這個做姐姐的最大的善良。
煤油燈昏黃的光線下,金條閃耀着獨屬于金色的光芒。
黎金陽拿起一根金條,傻愣愣地問:“我聽人說金條都要咬一口,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看他那架勢,蠢蠢欲動。
黎霜霜一把搶回金條,給蠢弟弟一個自行領會的眼神:“你試試?”
小動物的直覺警醒,黎金陽縮縮脖子,連連搖頭。
過了一會兒,他腦袋趴在桌子上:“姐,這麼多金子,我們家是不是很快就有錢了?能買好多好東西?”
黎霜霜半開玩笑說:“金條不等于錢,等把金條出手了才有錢,而且有錢還不一定有票,這東西現在就是個危險品。”
“你用你的小腦袋瓜子想想,如果别人知道我們家有金子,會不會來搶?要是他們人多,我們打不過怎麼辦?再說了,你怎麼跟人解釋金條是怎麼來的?”
一連串的問題砸下來,黎金陽腦袋暈乎乎的,望着門外漆黑一片,越想越害怕,忍不住打了冷顫,總感覺有人埋伏在牆外,準備搶他家的金子。
見蠢弟弟吓壞了,黎霜霜一點都不覺得愧疚:“好了,隻要我們不告訴任何人,就沒人知道,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對不能叫第三個人知道,男子漢大丈夫能做到嗎?”
不能被小瞧了。
黎金陽挺了挺小胸膛,響亮回答:“能。”
“幹嘛呢?”
忽然冒出來一個聲音,姐弟兩人都吓了一跳,轉頭一看,她奶目光炯炯地站在門口。
張荷花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目光越過大孫子,看向大孫女:“你和你弟大晚上又搞什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