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退後兩步,依着記憶的方向摸黑走去,撿起蜷在地上的小蛇後藏在袖中暗袋,快走幾步跟上。
翌日一早,小六和蒙桐在院子後邊鍛煉,這裡靠近山林,沒有什麼人經過。
小六昨天起夜,又連日的早起,精神頭不是很好,說話都有氣無力的。
蒙桐恨鐵不成鋼,又讓她多跑了五個來回。
小六流了一身汗癱在地上,身上的襖子也耐不住熱給脫掉了,冷風一吹,不禁打個噴嚏。
她毫無疑問的感染了風寒。
連灌了幾碗熱湯也止不住噴嚏,辛羽和蕭逸知道後全怪在了蒙桐頭上。
蒙桐無所謂,他提醒過小六,誰讓小六不聽,還拿白眼瞥他。
一行人離去前還得去見一遍能睡和尚,誰讓這是他們的師伯呢。
就算對湘水門再不屑,祝光作為大師兄在這方面的禮數也少不得。
不過寺院裡今日忙得很,小和尚老和尚都聚在佛堂裡,像是在舉辦法會。
他們就準備自行前往能睡師伯院裡。
但是,他們來的好像不巧。
昨天盛氣淩人的能睡師伯被一個半人高的小和尚壓在地下,臉被按在地上,吃了一嘴泥。
能睡吐出嘴裡的泥喊道,“看着幹啥,快救我!”
幾人這才反應過來沖上前去,畢竟能睡雖然虛度光陰五十載,但被一個小屁孩按在地上吃泥巴的畫面未免太過震撼。
蕭逸心中嘲笑能睡,想着借此機會好好的扳回一城,率先沖了上去。
一個左勾拳,右勾拳,被小和尚掀翻在地。
蕭逸被激到,爬起沖上前,被掀翻,再沖,再掀。
“你!”
蕭逸想要出言威脅,小和尚舉起拳頭就将他唬住。
蕭逸此時已經鼻青臉腫,且面子碎了一地,小和尚的實力于他而言深不可測,但這個場子他非找回來不可!
他回頭向祝光求助,祝光搖頭拒絕。
目光移向辛羽,辛羽裝作沒看見。
小六連他都不如,就不必考慮,現在隻有蒙桐了……
算了,這人既是金光寺的和尚,總不會跑到哪裡去。
莫欺少年窮!
這個仇以後再報也一樣。
祝光見蕭逸縮回了人後,才緩緩問道,“小師傅為什麼要打我師伯呢?”
小和尚踩在能睡背上的腳抖了抖,“打就打了!”
祝光是個耐心好的,盡管能睡在哇哇亂叫也能不慌不忙的和小和尚談判。
“小師傅,若是你毫無緣由的欺辱我師伯,那我便要将此事禀告主持了。”這招他那些師弟師妹幼時最怕,他不信小和尚不怕。
果不其然,小和尚表情猙獰起來,也不知小小年紀哪來這麼大戾氣,惡狠狠道,“是他違反佛門清規在先,食用妖族血肉!”
小和尚又傲氣起來,“我這是替佛祖懲戒他!”
衆人目光在周圍逡巡一番,在一棵樹的枝桠上發現的燙完的蹤迹。
蒙桐助跑接力,踩着樹幹将湯碗取下,一滴都未撒出。
小和尚評價說,“輕功不錯,但比我還是差多了!”
祝光接過,果真是妖肉湯,妖氣通過烹饪幾乎散盡,不端在手上很難分辨。
“既然事情正如小師傅所言,那也應該将我師伯送去由主持懲戒,小師傅還請松開我師伯。”
小和尚想了想覺得祝光說得沒錯,懲戒那用得着他親自動手,誰的和尚誰來管教。于是将能睡雙手背在身後,提起丢給了祝光他們。
蕭逸開心壞了,打不過小和尚他還按不住這個被小和尚按趴下的能睡嗎!
同樣将能睡雙手扣在背後像押送犯人似的帶去佛堂找住持,一臉的淤青此時也成了光榮的勳章。
能睡走到一半就開始裝睡,蕭逸給他扛到了肩上,昨日怎麼看怎麼不舒服的主持今天順眼多了。
蕭逸也樂得和他多說兩句,主持還托他問候病榻上的爹,說如有機會一定要來金光寺看看。這不是明晃晃的炫耀嗎,蕭逸随意應下,他才不會拿這個去氣爹。
不過一直說到最後,大夥都不知道主持對能睡的懲戒。
主持隻說,“待今日忙完後再處置能睡。”
祝光特地求情,“看在師伯初犯的面子上,還請從輕處罰。”
主持應道,“好,好。”
接着就繼續去佛堂裡忙活了。